出一半的右脚悬空收回。赵当世看向堂中正脸红脖子粗的将领,眉头皱起:“范把总,这是定下的事,你又有什么不服的?”说话者是吴鸣凤麾下的把总范己威。当初褒城一战,吴鸣凤部损失惨重,军官多有折损,这范己威就是在战后与同样立有战功的秦雍一齐调入老本军左营,分别成为前后司的把总。
“秦雍与我亲如兄弟,舍命为军战死沙场。这姓蒲的只不过开城乞命罢了,如何能与秦兄弟相提并论?让他替代为前司把总,我姓范的头一个不服!”身高颀长的范己威唾沫横飞表达着自己的愤慨,长而细的脖子上,喉结猛烈翻滚,配合着那几乎喷出火来的大眼,直似要将蒲国义生吞活剥了般。而蒲国义这时候也涨红了脸,抿嘴低头,一言不发。
看着范己威声色俱厉地叱责蒲国义,当下也有不少军将暗自嘀咕起来。细听之下可知,他们也为蒲国义取代秦雍成为把总之事颇有微词。
赵当世当一把手这么两年,还是头一遭有人当中拂他颜面,他脸一黑,很有几分恼怒,只是未及张口,已有一人出声反驳:“你放屁!”
范己威看到这为蒲国义出头的人,不由愣住,原来说话的正是自己顶头上司吴鸣凤。与蒲国义暗中来去的细节,赵当世把得很紧,是以像范己威这一级别的军将并不清楚吴鸣凤与蒲国义间的关系。
“千、千总……”范己威没想到这一幕,一时间结结巴巴不知该如何应对。
吴鸣凤也没给他回嘴的机会,吊着双眉质问他:“你说蒲国义卖主求荣,那好,我且问你,我算不算是卖主求荣,上头站着的徐总兵算不算是卖主求荣?”
这已属诛心之言,范己威自然知道吴鸣凤和徐珲都是从官军中投过来的,但即便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当众冒犯了权高位重的吴鸣凤与徐珲。吴鸣凤耳中听到徐珲此刻貌似从鼻头里不满地哼了一声,可为了维护自己的挚友,他也顾不得这许多。
“倘若蒲国义当不得把总之任,那我看按你的意思,不单我,在场的诸多兄弟们,怕也没资格呆在赵营了?”吴鸣凤怒目而视,范己威被他这将一军,根本半点话都不敢说。要知道,如果这时候说错一句话,得罪的可不止是吴鸣凤,而是包括了徐珲、韩衮等许多出身官军的大佬。
吴鸣凤步步紧逼,范己威无力招架,只能抱拳躬身,但赵当世看得出,他心里依旧很不服气。然而,就在赵当世想要出言打个圆场的时候,蒲国义却自己先迈步出列了。他脸上红白交加,神情黯然,走到吴鸣凤身畔,冲着赵当世“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