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洪范也随之停下,两人就站在节堂外小园石径上,并立无言。远处白虎堂方向忽奏起军乐,唢呐锣鼓齐响,复闹起来,想必是午后的会议已拉开帷幕。
二人静立直到军乐停歇,陈洪范突然咳嗽一声,道:“九岁那年,曾有一游方道人上门乞讨,我给了他三文钱,那道人感激之下,还为我算过一命卦。”
“算了什么?”
“偏财。”
“哦?所偏何财?”赵当世笑问,“是好卦。”
陈洪范回道:“不知,当时我问那道人,那道人又向我索钱。适时家严经过,见此形,大怒之下将那道人轰走,转回就将我也抽了一顿,是以影响深刻,至今难忘。”
赵当世道:“可惜。”
陈洪范却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那偏财到底是什么,我怕是永远也摸不清了。不过,自那以后,我便多了一个心眼。”
“什么心眼?”
“哈哈,说来惭愧。便是遇上事,无论结果如何,总是要努力争取钻营一番,就怕与我那命中注定的偏财机会失之交臂。因此,即便每每徒劳无功,倒也有一番慰藉在,不至于心灰意冷。”
赵当世默默点头,似乎从陈洪范的话里,听出了些门道。
“哈哈,你说这杨阁老是不是魔怔了。不过聊几句话,还时时记着时刻,当真把细。”陈洪范适时转移话题。
赵当世若有所思道:“事必躬亲,劳心劳力,非上位者应为。”
“贤弟的意思是?”
赵当世一笑道:“并无他意,只是担心杨阁老体。”
从督门出来,赵当世与陈洪范相别。陈洪范家眷都安顿在城郊磻溪湖畔的庄园,他出兵久,回去看看。赵当世并没有径直归谷城军营,而是转到襄阳府城中的一处酒楼,与内务副使陆其清见面。
陆其清的职责一在与湖广地面的商帮接洽,二在与川中孔家联络。虽然经过缴获、购买等各种渠道,赵营目前光堪用鸟铳就已有六千余支,但赵当世很早就提出赵营必须具备自己研制火器的能力,前期工作亦由陆其清统一负责。他在去年七月就离开湖广,走水路入川,拜谒了孔庆年,与孔家进行了当前工作对接与后续计划的讨论。然后在孔庆年的协助下,遍访潼川、资阳、犍为、灌县、茂州等地商贾,确定了采购硝石、生铁、木炭、铅子等等所需原材料的多条供货渠道,并以孔家所在的沿口镇为一级集散地,于川中、楚西沿路择选了数个转运中继点。陆其清也是前几刚回到襄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