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予军队的作用有过之无不及。钻研了条陈制度,他看到了很多平常看不见的细节,脑海中有时还会偶尔浮想青灯黄卷旁刘孝竑那殚精竭虑思考谋划的景象。
有了这个开端,他开始尝试着打开自己内心成见的枷锁,继续深入了解刘孝竑,于是暗中搜罗了刘孝竑制定的许多条陈制度,拉着偃立成一字一句解释给他听。越听越发觉,自己完完全全看走了眼、想岔了道,以至于几次偃立成讲到一半,他或者拍案叫好、或者捶顿足,既为刘孝竑的绝妙思维所折服、又对自己没能早获知真后悔不已,心中但想着恐怕也只有像刘孝竑这般体力行的人,才能制定出真正严苛缜密的军纪。
纵然久在军中,可当初侯大贵眼高于顶,自恃自负,除却几条重要的军纪,别的压根就没认真看过一眼,更别提理解了。但凡出了事,也有白旺、吴鸣凤等部下接手处理,是以实际上他对军队的许多规章制度是疏离的。
刘孝竑乃卓尔不群的真君子,他不同,所以在对他不了解的时候,侯大贵才会对他格外反感,觉着他格外无耻。唯有剥茧抽丝,亲了解了刘孝竑这个人,方知本质。
因为从小到大的所见所闻,侯大贵的心底对读书人留下了夸夸其谈、装腔作势、笑里藏刀、贪得无厌等等负面印象,这种观感也致使他与大多数出底层的赵营军将们相同,对读书人持摒弃鄙夷的激烈态度。可是,当长久以来给读书人打惯了的标签竟无一个能适用于刘孝竑时,侯大贵恍然醒悟,其实自己至始至终厌恶的,都不应该是已被符号化了的“读书人”,只靠着片面的信息把一个群体定了,实则是大大有失偏颇了。
自律一哪怕三五都不难,难的是数十年如一。即便和刘孝竑相识相处的时并不算长,但只通过这大半年的接触,侯大贵相信,刘孝竑的的确确称得上一位表里如一的真君子。
在统权点检院衙署生活的子里,给侯大贵留下最深刻印象的不是别人,正是眼前这个清瘦孤高的刘孝竑。原来,他认定刘孝竑是个言清行浊的伪君子,他口中的那些条条框框不过用来哗众取宠骗取赵当世信任的手段。只是,等有机会在细微处观察刘孝竑的言行举止,他始才愕然发现,刘孝竑的自律当真超乎想象。
如果说这世上除了赵当世,还有谁能让侯大贵心悦诚服,那便是刘孝竑了。
换作之前,侯大贵往那儿一杵非得旁人像哈巴狗一般奉承自己,心里才会舒坦。碰上宁折不屈的诸如徐珲、刘孝竑、白旺这类人,大多对付不来,关系淡薄甚至势如水火。然而如今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