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女子,永不服输,永远留有后着,可怖可怕。她从此躲在暗处,谁也不知道她下次出手是何时,怎样出手。对这样的女子,沈珍珠不知是该厌恨,还是敬佩。
几名侍婢清扫院中残痕,扑火过程中被践踏的花盆草木,狼籍遍地,惨不忍睹。侍婢喁喁私语,其中一名侍婢说话声音高了些,飘入沈珍珠的耳中,“可惜,这盆六月雪刘总管最爱,当初天天来侍弄,现今毁透了。”另一侍婢道:“人都不在,还论什么花,没这场火,迟早也是去的,谁能比刘总管更讲究花木?”
清晨空气清新,听她们说话,如看轻风细雨、高天流云,心中原本模糊的印记,此际沈珍珠豁然契会。
原来是他,原来是他!
刘润墓在西郊空旷冷落之处。沈珍珠下马系缰,碑上只有“刘润之墓”四个大字。
她伫立墓前,夕阳天外云归尽,一凭微风吹山岚。
“老奴叩见王妃。”期待已久的声音终于在她身后响起。他果然没有死。
她长吁一口气,转身。刘润的脸是扭曲的,疤痕交错,青筋起伏,若不是凭着声音,万难认出。她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反而不知从何开口问起。刘润嘿嘿一笑,说道:“王妃有话但问,老奴一一照答。”一笑之下,他的脸更加狰狞可怖。
沈珍珠脱口问道:“你的脸,为何成了这样。”
“那是我自己以炭火烧面,毁容而至。”
“就为了能混入窦如知府中?”
“老奴诈死、毁容,都只有一个目的——入窦府。殿下已除掉害韦妃娘娘一家的首凶,除下的,唯有老奴亲自为之。”
“窦如知?”
“不错,当初韦坚大人与皇甫惟明交结一事,乃是窦如知暗中告密才让李林甫知晓。我混入府中将近一年,可惜那窦如知自知罪孽深重,防范甚严,等闲近不得身。”
“只是你那随手一推,将建宁王也拖入局中,如今他身陷囹圄,怎能脱身?”
刘润跪地重重叩头:“这确是老奴犯了糊涂,当时见人群混乱,自以为得了良机,以为建宁王事后最多得个失手之罪,料无大碍。现时老奴也不敢出首认罪,只怕连累太子和广平王殿下。老奴百死难续其罪。”
沈珍珠沉吟道:“所以殿下要审理案件时,你借机逃走?”
刘润道:“是。殿下机敏过人,我虽毁了面容,他若审理,定能认出我来。”
这确是一件难事。以李俶所想,抓住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