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般的气度不凡,若有一日君临天下,又该有多少如张涵若般出色女子为他倾倒!朝他一笑,想要开口说句什么,却觉一阵心神恍惚,脚下松浮。李俶忙搀住她:“总是拗不过你,这样冷的天,居然还与你一同出来瞎闹。”
沈珍珠定下神来,侧头笑道:“我偏喜欢这样。宫中阴沉沉的,教人好不自在。”
终于还是沿着原路回宫,沈珍珠只觉那一阵恍惚好没来由,心头隐隐不安。
李适这夜格外聒躁人,已至亥时兀自在床榻上滚来滚去与乳娘胡闹,不肯入睡。李俶素自纵容爱子,索性将他抱至房中,父子两个在榻上戏耍,李适不时“咯咯”直笑,一边奶声奶气的唤着“爹爹”。
沈珍珠见他父子闹得实在不像话,边摇头,随手执起锦帕刺绣。殿外雪落沙沙,无端的心绪不宁,失神中,绣针正刺中指尖,滚起细小的血珠,随侍宫女惊叫一声,便拿绢巾来捂,沈珍珠却“嘘”的作个噤声的姿势,道:“听,殿外什么声音——”
沉闷而纷杂的脚步声,是官靴踏入雪地里,走得不快却匆忙。只一会儿,那些脚步声愈来愈响,仿佛嘈杂的旋风由四面八方汇集拢来,殿外火把密匝,人员穿梭不定。何灵依神色焦虑,冲进来喊道:“王妃,不好,咱们淑景殿已被团团包围。”
“慌什么!”李俶由榻上直起身,随意将袍裳一拂,神色从容,往外殿走去,沈珍珠忙披了外袍,亦紧紧跟上。
重廊那一头靴声哗哗,铁甲触碰叮铛作声,重重宫灯映照出领先之人面庞。
李俶停步,负手侧立,室外寒风四起,东海池上早薄薄的凝了一层冰,天上人间,何处可耐寒?由鼻间冷哼出声:“程大人好大的阵势。”
程元振倒无倨傲之色,上前揖道:“程某只是奉陛下诏令,宣殿下与王妃金銮殿见驾。”
沈珍珠这时反倒定下心来,莞尔一笑,道:“原来如此,我道是要捆绑殿下与我见驾了。”
程元振连连只说“不敢”,也不砌词强言。沈珍珠知程元振此人耿直且极忠于大唐皇室,向来只以皇帝一人之名为从,上皇为帝时如此,当今皇帝即位后也是如此,今日之事无谓难为此人,回首对乳娘嘱咐几句,便随着李俶,未敢带任何侍从宫女,往大明宫方向而去。
金銮殿灯火辉煌如盛宴甫开,肃宗高高坐于殿中龙椅,侧旁淑妃斜坐。李俶与沈珍珠方跪下陛见,却听肃宗一拍龙椅,怒声喝道:“不肖子,你好大胆!”沈珍珠听他怒意汹涌,不可遏转,心头大惊,虽不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