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这样的,在当正经医生时应该就不怎么讨喜对吧?”看到对方那张还长一张一合不停辩解的血盆大口,童露也不知怎么的,就是忍不住上前怼几句:“是在医院待不下去了才另外开得特殊儿童疗养院?”
“怪不得害了那么多孩子。”她从彻底翻开的箱子内掏出成堆的患者资料,又把它们一一铺开,像铺瓦片般整整齐齐铺在地上:“还有那么多的家庭。”抚过资料上那一个个孩子的大头照,她垂下眼睛:“你这样连普通医院都混不下去的,为什么还要做这种高难度工作?”
“是觉得自己祸还的家庭还不够多?”
“怎么就祸害别人了?我不过是好心……”听到眼前人如此刺耳的嘲讽,金院长本能的竖起眉毛就要反驳,然却又瞬间住嘴,炸起全身的鸡皮疙瘩:这人怎么会知道我原来医院混得不好?咕噜咕噜转着眼珠子,她缩起身体,带上了自己最大的戒备:
“你、你知道我以前的事?”她白多黑少的眼球不停晃动,像颗不安分的弹珠般,在眼眶中砸出丁零当啷的脆响:“你调查我?”
“调查也说不上,不过是稍微知道点小道消息罢了。”也就看了眼阿茕提供的背景讯息而已。专心于手上的资料,童露依旧头也不抬,只用鄙夷的语气敷衍过去:“你这种浅薄的东西还不值得我特意调查。”
“任何人只要看你一眼,就能立即知道你的大概品性。”
“涂了太白的粉底说明你极度自傲又自卑,血红的嘴唇又表现你的自以为是,一厢情愿和审美畸形……”一开始的她还稍微克制了自己的语气,然随着排列出来的患者档案越来越多,她的责备也不自觉越来越重:
“身为医生居然画了公关的妆容上班,对待孩子也只会照本宣科,将其视为低等生物且一直都高高在上,除了暴力的矫正手段外没有任何其他医疗方法……”查阅着手头资料,她翻到最后的“医疗费用”一栏:“就这样的玩意儿你居然还敢收这种天价?”
“金兰馨,你真是个彻彻底底的人中败类。”以童露为中心,呈螺旋排开的档案夹看着整整齐齐气度非凡,每一本上面还残留着一个孩子天真懵懂的脸;然而,在这之后,却又是一个个支离破碎的家。
因为“欢乐之家”的粗暴治疗手法与高昂医疗费用,只有极少数家庭能接受完整的全套治疗,并撑到孩子疾病消失的那天;很多的普通家庭则不得不中途放弃,带着病中的孩子及空空的钱包灰溜溜躲回自己家中,有人甚至因此欠下债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