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总要有人去当那个敢为天下先的人。”她交握起双手,轻轻舒了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笑道,“表哥不必担心我。莫非他们明知我是个公主,还要反过来故意欺负我不成?若连这点小麻烦都处置不了,要表哥时时处处的跟着我,帮着我,那我岂不就是个拖后腿的累赘?还读这些书做什么。”
徐仪早知道,她虽是个姑娘家,性格中却不乏古时读书人锐意进取的一面。此刻听她这么说,一面担忧她年少意气,只怕要比旁人遭受更多挫折,一面又不能不心生敬意。
便笑道,“你此刻所说,倒是让我想起一位先贤的豪言壮语来。”
如意笑着追问,“什么豪言壮语?”
徐仪笑道,“孟子所说,虽千万人吾往矣。”
如意一听便知又被他调侃了,不满的嘀咕,“表哥说的,就好像我要去赴的是必败之局。”
然而到底还是轻笑起来,又叹道,“‘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我记下了。”她便学着张贲先前的模样,笑道,“多谢师兄教诲。”
有二皇子的命令和舞阳公主本人在,侍卫们当然不敢擅自阻拦。马车顺利的驶入宫中。
不过往前进入内宫,便不能再行马了。三个人便都从马车上下来——因无人来接引张贲,如意便干脆亲自送他一程。
张贵妃所居住的承香殿临近御花园,也更靠近西宫门些。而御苑是从西宫门前往辞秋殿所必经之处,倒也无需额外走许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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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立太子一事久拖不决,近来张贵妃颇有些焦头烂额。
大皇子呼声这么高,天子也真切的到了再不立太子就会引得人心纷乱的时候,却依旧久拖不立,是什么意思?
朝臣们都心知肚明。
士族偏爱大皇子,有自己的利益和主张,素来不怎么谀顺天子,倒也还罢了。可那些早年跟随天子一道打天下的心腹之臣却没这样的节操,既察觉出天子中意的是二皇子,又意识到此刻天子孤立无援,正是向他献媚投诚的好时候,便纷纷把握准了时机,变着花样的开始和以沈道林为首的世家大族们唱起反调来。
张贵妃出身卑贱,但也正因如此,她比旁人更明白天子投下的这颗饵对寒门庶族而言究竟有多大的诱惑。她心知拖得越久,支持二皇子的声音便会越大,局面对维摩也就越发险恶。
偏偏维摩是般若的哥哥,声望又这么高。一旦不能册立为太子,以后的日子还不知该如何艰难。他是败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