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月了,眼看就要临盆。那娘俩真是畜生投生。”
她又叹息了一阵子,“我去他家闹了一阵子。人家要娶县主,知道要脸了,就把那人牙子给推出来,让他同我说。那牙子便和我说,他只是个倒手牵线的,买人的那个是乐府采办,让我有本事就去找官家闹。我琢磨着他们是合伙骗我,就辗转打听托请,还施了一回钱,才知道确实是乐府给买去了。”
如意将信将疑,“乐府里是教歌舞的地方,怎么会买孕妇?”
而且听郑氏的说法,庄七娘已怀孕八个月了,又不是没显怀。
“这就不知道了……”这妇人干巴巴的停了一阵子,又抬手擦眼泪,道,“只知道那阵子他们买了好几个人,都是孕妇。”
如意便又愣了一下——这就耐人寻味了。
“你可知道那牙子是哪家?”
她也只是一问,不想这妇人竟当真记得,“他就住在村北头,前阵子才逃难回来,就又操持起这损阴德的老本行。您去一打听,定准儿有人知道。”
如意问完话,从院子里出来。
墙角便有一棵枣树。她打眼一扫,果然在那枣树西北看到棵老树根——想来这枣树就是这老树根后来孽生出的新苗。
入了九月,枣子早已打净。如意在树下看了一会儿,想起郑氏说她卖枣树时,枣子都快熟了,那应该是七八月之间的事。这么说来,庄七娘的孩子大约生在九月、十月之间,倒是和她……
如意顿了一顿,没有再往深处想。
那枣树下搁了两口箱子,箱子上压着红纸。如意在宫外住的久了,依稀知道些民间习俗,便问道,“您家是要办喜事吗?”
那妇人忙道,“是——孙子快要娶媳妇儿了。昨日出城下聘,离得远些,今天还没回来呢。不然也让您见见。”
庄七娘被卖掉时,她孙子七八岁,今年该有二十六七了。不过穷苦人家说媳妇儿难,不攒下几个钱还真没谱,三十、四十了才能娶上亲的也不少见。
如意便取了两枚金锞子给她,道,“这是替七娘给的看喜钱。”
那妇人推拒了一番,总算肯收下。
如意告辞出门,她又唤住如意,欲语还休,“七娘别是跟了什么很了不得的人吧……”
如意被她逗得一乐,笑道,“可不是么。”
从郑婆家出来,如意便差人去村北头打探牙子的消息。
果然如郑氏所说,一打听就打听到了。
如意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