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觉得一切都太顺畅了。她这个人自幼运势就不大好,做事很少有这么水到渠成的时候。过于顺利的事她都习惯性的缓一缓,好琢磨琢磨是不是有什么隐患没察觉到。
因此这一回她没有直接出面,而是令舵里的伙计代替她,和那牙子约在酒楼里面谈。她则订下隔壁的雅间,听他们怎么说。
她去的早些,便斟了杯薄酒,临窗小酌。窗下便是街口,街上沽酒卖花的小娘子有一把好嗓子,叫卖起来婉转如唱。这叫卖声里,云行水流,人来人往。她一时走神,竟又想起徐仪——当年他牵着她逃出国子学去,穿过一条银杏树的林荫道,便带着她闯进了这繁华红尘。至此刚好也要有十年了吧。
不过片刻走神,她便望见活计和一个贼眉鼠眼的瘦子从街口走过,正往这酒楼里来。
这瘦子显然就是那个牙子。
可这并不是如意头一回见他。
——就在五代光去绣楼闹事的那天,如意下了马车要进绣庄,扭头瞧见借口有人盯着她——那个人就是他。
如意抿了一口酒,心想,果然世上就没有这么顺利的事。
并不是她要见这个牙子,而是这个牙子诱导着她来见自己的。
但是一个牙子而已,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量和能耐?他又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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