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下轿,进入幔帐,由朔方的婢女服侍,褪去朔方的喜服,珠钗,仅穿着贴身的衣,独自一人穿过短廊,越过界碑,就进入了东煌地界,再在那一头,由东煌的侍女为她披上东煌的喜服,换了东煌的发饰,蹬上东煌的轿撵,除了身体发肤,不留一点过往的痕迹,从此就是东煌的人。
等到轿帘轻掀,里面的人心走了出来,弄尘立在幔帐外面等着,便听见里面的人屏退婢女,“你们退下吧,我自己来。”
里面的侍女见出来的新娘还戴着面纱,当是萧萼公主还介意嘴角的红肿,羞于见人,“殿下,让奴婢最后伺候您一次吧。”
“不必了,我自己来,你们退下。”
待到四个侍女都被请了出去,弄尘便透过纱帐的影子,看到里面的人有些艰难的自己褪去喜服。
抬手摘去头上的珠冠时,更为艰辛,那双手几乎是强行颤抖着举过头顶的。
于是一阵叹服,戏精啊!让你做戏,你还真是做足全套了!
萧怜,艰难地忍着两侧锁骨上的剧痛,将头上的珠冠摘下,褪去一身衣衫,摘掉面纱,深吸一口气,提步穿过短廊。
过了这只界碑,她就可以找机会溜走,找到地狱谷,寻了胜楚衣,告诉他,她不生他的气,一切都是那杯如梦令里被人放了东西的缘故。
她要看着他解了血幽昙的毒,再跟他要了黑骑兵的虎符,央他陪她一起回朔方去。
扳倒沈玉燕,救了萧兰庸,安顿好一切,再接回棠棠。
最后,就如他所的,海阔高,一家人自由自在了。
她想着想着,嘴角不知不觉就挂了笑意,出现在东煌几个幔帐中静候的侍女面前时,就如一抹鲜红中走来的堕入红尘的神女,艳丽含情,面上全是初为人妇的喜悦。
她到了界碑这一边,就再无需伪装萧萼,便张开双臂,由着侍女替她更衣穿戴。
弄尘在外面随着她跨过界碑,双方交了陪嫁物件,所有朔方随行的两千人就统统被留在了那一头。
礼部的女官不肯,“使者大人,按皇后娘娘的意思,公主殿下还有三百陪嫁侍女,一千乐师、厨子、花匠、车夫、杂役等等……”
弄尘哪里肯让那么多人跟着,万一穿帮怎么办!
“哎呀,好了好了,都不用跟着了,搞的好像我们东煌没人一样,就你们那些乐师、厨子、花匠,到了东煌都是下九流,烂大街的,还是别跟着来丢人了。”
他这边儿不要,那边就没人敢强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