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提脱退兵不久,涿鹿这边的拓跋虎看到,气势汹汹的汉军和乌桓人突然像潮水一般退了下去,他和几个手下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豪帅,对面是讨虏校尉刘和的旗号,我们小心他使诈?”小帅拓跋熊指着远处逐渐消失的战旗,大声说道。
刘和部队的悍勇,对草原部落的人来说,是个挥之不去的阴影——卢龙之战,东部鲜卑三部落首领被俘虏;出兵白檀金雕部落拓跋父子先后葬送在他的手上;最新的消息,在要阳县又击败了中部鲜卑大首领慕容复。
“他的人数和我们相当。他攻我守,他要吃亏的。现在他率部退下,意图压制我们,给我们的士兵制造压力和恐慌。”拓跋虎摇摇头,低声说道,“他很聪明,是个难缠的对手。”
“我们能逃出去吗?”拓跋熊迟疑着,轻声问道——他是拓跋睿的侄子,非常年轻。
拓跋虎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我们要想平安回去,需要三个条件。一是老天帮忙,不要再下雨了,河水的水位在三天内降下来。我们撤退地匆忙,除了常备的干粮,没有其他粮食。三天后我们若能成功渡河,一路上也要杀马充饥。二是这几天希望汉军不要有援军赶来。如果他们有足够的人马,完全可以发动攻势,击败我们。背靠桑乾河,我们没有回旋余地,战败是迟早的事。第三……”
拓跋虎慢慢转过身躯,指着桑乾河对岸,苦笑道:“如果沮阳城的守军及时出击,占据对岸,我们就彻底完了。”
拓跋熊心情沉重,望着浑浊的河水,久久无语。
下午,拓跋睿派来的斥候在对岸射来木牍。鲜卑人、乌桓人没有文字,传讯就在一块木板上画上几个符号。拓跋虎看过之后,随手把木牍丢进了河里。
“大首领有什么口信?”拓跋熊跟在他后面,小心翼翼地问道。
拓跋虎苦笑:“大军已经开始撤退。我们只能自生自灭,自求多福了。”
“豪帅,我们可以杀出包围,一路向西进入代郡,再转而向北返回马城。虽然路途遥远,但比守在这弹丸之地要强。”一个拓跋韬的手下突然提议道。
“部队没有粮草补给,后面又有追兵,长途跋涉之后,能有几人返回草原?”拓跋虎反驳道。
“豪帅,我们深入大汉境内作战,为什么食物存量这么少?如果我军尚有十日的口粮,也不会这样狼狈?”一名千夫长愤愤不平地说道。
拓跋虎默然不语——拓跋睿执意不听他和拓跋豹地劝谏,一意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