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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览看了看田丰,嘿嘿一笑,说道:“郡府太远,俺不想去。主簿,你既然郡库里有钱,拿来不就行了?俺们在这儿陪着你的这个从吏,等你回来。”
田丰怎肯把牵招单独留下?他微微沉吟,说道:“那要不然这样,我把我与子经的坐骑留给你作为质押。这两匹马虽不值钱,也值个五六万,足为抵质了。如何?”
今之马价,良马一匹四五万,田丰与牵招骑的这两匹驽马合在一块儿也的确能值个五六万钱。
田览这次同意了,说道:“这要换了别人,俺是绝不肯答应的!不过既然主簿说了,谁叫你是将军府的呢?就听你的。把马留下,拿钱来赎。”扬了扬下巴,令一个少年上去牵田丰的坐骑。
牵招可以自己受辱,但他不能让田丰受辱。田丰是主公心腹,此次来渔阳可是代表主公来的,主簿受辱就是将军受辱真是岂有此理!田览这种人,牵招很了解,他的家乡也有这种人,争勇斗狠,生不畏官,死不畏鬼,便如一个狗皮膏药,一旦被缠上,摘不掉、揭不了,千般无法,万般难治。因此,他初时小意相待,道歉不已,结果没一点用处,反被他们蹬鼻子上脸,越发过分。
牵招的脾气刚毅果断,这件事要发生在别的地方,说不得,他早就拔剑相向。只是公务在身,他实不愿给田丰惹麻烦,故而再三忍耐。他自家忍耐倒也罢了,但此时见田丰也是一副忍耐的模样,他按捺不住了,抬手拔剑,怒道:“竖子!”
田丰将坐骑的缰绳交给过来牵马的那个少年,见牵招拔剑,急忙三两步奔过去,按住他的手腕,“当啷”一声,将拔了一半的剑又按回鞘中,说道:“子经,多日未见,甚是想念。一日如三秋。我是翘着脚盼你归来!终将你盼到。今夜,咱们痛饮达旦。”
“主簿,这竖子……”
田丰按住他的手,给他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说话,转对田览说道:“劳驾,请把我的剑鞘拿过来行么?”
一个少年将他起先掷出的剑鞘捡起,递过来。田丰接住,收剑回鞘,复插入腰间。
田览说道:“主簿,你刚才这剑鞘投得够准……瞧见没有?小文到现在还在抱着膀子叫疼。”
田丰笑问道:“怎么?伤着了没有?……要不要我把他的钱也赔出来?”
田览哈哈一笑,往前两步,作揖说道:“君乃主簿,小文一个黔首小民,他得罪了你的从吏,活该受罚。这钱,不用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