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年多的俸禄了,这么大的诱惑,他怎能抵挡得住?只是,这件事说到底不光彩,算是“卖主”,他高兴之余,难免又有些不安,再又偷觑了对面那小吏一眼,心道:“你刚才问我作甚去了,我便是做这去了。只是,这种事又怎么能对你说呢?”
他一边装着忙公务,一边又想道:“这田君说起来也是州郡名门,做过侍御史,又在刺史府做过副官。我以为他是个胆色雄壮的人,在他才来上任时,整天诚惶诚恐,唯恐将其惹恼,殊不料却竟是个外强中干、欺软怕硬的人,分明夫子所谓之‘穿窬之盗’,对那渔阳田氏居然那么畏惧,从吏被劫了钱,不但不敢报仇,还说要‘暂避其锋’。真是令人小觑!”
他正琢磨着,有一人进来说道:“主簿叫你们。”
这佐吏抬头,认得此人,乃是田丰身边的随从之一,名叫夏目,忙堆起笑容,隐去心中对田丰的小觑,和同僚小吏跟着夏目去了正院堂中。
田丰也没什么事儿,只是问他俩工作完成得怎样了:“再过三天就是休沐,再给你们一天时间,把该整理的文牍都整理好,后天拿给我。我检查后,大后天就要回广宁一趟。”
这佐吏和同僚小吏唯唯应道:“诺。”
第二天,田丰如往常一样,登堂坐了一日。
第三天,侧院各房里的小吏分别把各自整理好的文牍一一送来。他审阅通过后,画个押,且先存档,在郡里又住了一夜。这天晚上,田楷又请他喝酒。直饮酒到夜半,尽欢而散。彼此约定,等过了休沐,天渐暖后,寻个好日子,去野外打猎。
前日,第四天一大早,他骑上马,带着随从回广宁去了。
此时渔阳县县衙隔壁一条街的酒肆外,有两三人结伴走来,俱是渔阳田氏的宾客,领头的一个黑袍长剑,乃是陈睿,他们是应邀前来赴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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