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边笑着摇头,“没事儿,一段路而已,走走不碍事。”
里屋的妇人也听见了动静,拿过一旁的软枕垫在床头费力坐起,抻头看向门外,“阿碧,是青儿来了吗?”
隔着房门传来的呼唤声一如既往的温柔,但其中的虚弱也是显而易见的,花千骨轻蹙了眉,询问地看向老嬷嬷。
后者轻叹一声,走在前面去打帘子,“今年的冬天格外难过,夫人前段时间染了风寒一直卧着,不想小姐担心便一直没说。”
原是这样。
心下微暖,花千骨抖了抖身上的雪,褪去披风交给丫鬟,随后进去卧室。
一眨眼已是十几年光景,她近日好不容易才消化掉自己由人变成猫,再由猫变成另外一个人的事,此时再见妇人,心下竟多了几分感慨。
“母亲可好些了?”
占着一具陌生的壳子,面对的又是只有几面之缘的贵妇人,她那声“娘”是怎么也喊不出来,索性改用“母亲”了。
妇人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即逝,而后若无其事扬起淡笑的脸,面上有些苍白但病气消减许多,精气神也还过得去。她细细看着眼前的少女,脑中那张稚嫩娇俏的童颜逐渐与之重叠。
“喝了这么些日子的药,说什么也好些了,倒是你,若是屋子里冷了便吩咐人再添些金丝炭,那东西燃得快但取暖也是实打实的,你不必省着用。”
牵过花千骨的一只手握着,妇人看了嬷嬷一眼,后者自觉退下,连带房外的丫鬟也一并带走了。等屋子里只剩她们二人,妇人登时忍不住轻咳,越咳越猛,越咳越急。花千骨见状,忙端来水杯喂妇人喝下。
一杯见底,妇人总算好受些,待呼吸渐缓后继续道:“你与她果然是极像的……”
她没明说,但花千骨心中已有了答案。
“你都知道的,对吗?”从她一觉醒来身处长留,到摩严送她来端府,再到端素青和那乐师间的事,她这个做母亲的全都了若指掌。
只是她不懂,为什么会是她。
妇人轻笑一声,风韵犹存的脸上染着看遍世事的通透与不易发现的悲,目光分明看着眼前人,却又好像透过她在看别的东西,花千骨不解那眼眸深处的复杂,正想说话,眼前忽然伸来一只手。
“扶我起来吧。”
花千骨蹙眉,但还是拿了外衣为她披上。比起记忆中的样子,妇人明显苍老了些,腿脚已显迟钝,她慢吞吞来到妆台前,当着花千骨的面为自己画眉上妆,待到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