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族鲜少下雨,这日却从前日夜里开始刮大风,深度直达膝盖的暴雨足足下了五日,白子画从入定中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看怀中的验生石是否还常亮。雨滴敲打地面的声音传入耳中,他透过窗户往外看,天色依旧暗沉如墨,乌压压的云团似乎随时都会压下来。
从墟鼎中取出油纸伞,他出了房间径直往梧桐境的方向走,院中地势低平,花草根部的泥土已被暴雨冲刷得浅了一层,泥土混进水中将青石地面染得土黄,还有三三两两的小水坑分布在必经之路上。
这座客院在一众客院中实属破败杂旧了些,安排之初千烈百般相劝,奈何白子画执意住在此处,他也只能吩咐人火速收拾。晴日还好,但一到雨天,院子的缺点便暴露了出来。
千烈身旁跟着打伞的小厮,顾不得沾脏衣角的雨水风风火火往青竹院赶。才走到一半,直接和往这来的白子画遇了个正着。
眼前一亮,千烈忙跑过去,“尊上可是要去梧桐境?”
白子画淡瞥他一眼,淡淡“嗯”了声。
这位的淡漠寡言是出了名的,千烈也不介意,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后道:
“近日暴雨不断,祭司那会儿找我说恐是梧桐境有了变动,我寻思着尊上必也察觉到了,因此找了过来。现下情况,不若我二人同行?”
沉默几息,白子画点了点头。
有凤族族长一起,若当真是梧桐境的问题,也好快些查明。最重要的是,他预感到小骨就要出来了。
倾盆大雨将整个凤族罩入烟雨朦胧的世界,从肉眼看去,远处的高山和溪流皆蒙上了一层看不见的纱,轮廓被淡化,颜色被冲淡,就连往常活泼窜动的生物也都消了踪迹。
千烈和白子画之间始终差着一步左右的距离,尽管此时他们身处的是凤族,而他又是凤族族长,但严格意义上根本不能和白子画同台相论,他有自觉,因此该有的分寸半点也没少。白子画无心这些规矩礼仪,一路上皆在铺开神识感受花千骨的气息,越是走近梧桐境越能感到一种来自灵魂的悸动。
他的小骨,果真快回来了。
梧桐境的入口是一个巨型悬空的漩涡,从漩涡中心到周围皆流动着金红色光芒,像一颗璀璨的夜明珠不分昼夜地将整片梧桐林纳入光芒之下,白天或许不明显,但一到夜晚便是能照亮半边天的存在。
两人停在漩涡的正下方,白子画仰首看了会儿,发觉漩涡比之前几日要小了一圈。
一旁的千烈本欲靠近说话,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