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一瞥发现同是从雨中走来,他的袍角、鞋边都已被泥水和雨水弄脏弄湿,整个人颇为狼狈。可反观身边人却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打湿,他从头到脚一身白,衣服更是月光锦制成的,按理说脏了会很明显才是,可观察之下竟无半点不妥。
他抿了抿唇,暗中施了清洁咒。
两人观察半晌,除了漩涡面积减小和光芒减弱外,千烈并未发现其他不妥。和白子画说了他的发现,后者赞同的点头,随后道还要再留会儿让他先行离去。
千烈虽疑惑,但还是点头走了。
想来尊上还想再等等吧。
千烈和小厮一走,偌大的梧桐林便只剩白子画一人,他拿出怀中闪着耀眼紫光的两颗验生石静静看着,随后拂袖一扫,堆满金红落叶的湿泞的地面顿时出现一个恰到好处的空地,白色蒲团一放,径自坐下。油纸伞似有生命般悬在空中,绘着水乡风景的伞面无声接住下坠的雨。
天色越来越暗,待林子黑得再不见五指时,上方早已停止转动的漩涡忽然开始缓慢的动作,随后越来越快,小半个时辰后封印彻底解除,漩涡光芒闪了一瞬,一道金光倏然闪出。
眼看着就要狠狠砸在地上,花千骨想运功,奈何脑中昏沉一片,身上更是没有半分力气。最后一刻,一道银光铺散在地,如同温柔的触手将她托起,下一瞬人便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白子画紧抱着她半跪在地,探得她体温正常后一颗高悬已久的心方才放了下来,握着她的手快速输送仙力,一腔担忧与思念皆含在了“小骨”二字中。
再次躺在他的怀中嗅闻专属于他的冷香,花千骨不禁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听见他颤声唤她,她用力仰头在他下颌亲了下,无声说着———我在。
压抑着剧烈的心跳轻蹭会儿她的发顶,白子画一把将人横抱起,来时打着纸伞步行,走时则瞬息千里,眨眼不到的时间便回了青竹院。
躺在床上,花千骨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被人在脖子上吊了个铁球,从未有过的重,转个头都好像有好多只蜜蜂在耳边嗡嗡嗡,以至于白子画问的话是一句也没听清。他把脉片刻,一指放在花千骨眉心的神印上,果不其然探出了新鲜又熟悉的一缕气息。
小骨的第五魄,归位了。
此前那几魄回来得有先后,但每一次相差的时间都不大,并未让小骨感到明显的不适,但第五魄隔了十余年才归位,期间估摸早有了属于自己的意识。小骨作为主体吸引其回归,难度增加,强迫的因素自然而然也会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