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憎恨自己的无力拯救,更恨极了台下那一个个残忍无道的人,她颤抖的抬头拂过他紧皱的眉,骄傲如他从未吭声,可抑制不住颤抖的身躯和微乱的呼吸都在告诉她:他痛,很痛。
泪水汹涌出眼眶,她根本不知道怎样能阻止那些人的暴行,视线掠过之处,他的双臂、肩胛、胸膛都有新新旧旧的刀疤,那些不甚清晰的轮廓让她明白,那都是他被割肉的地方。
转头泪光盈盈的看向台下,视线模糊,却阻止不了她将那些人的面孔挨个记入心里,那一刻她的眼睛紫芒大盛,瞳孔深处有血色在凝聚,一寸寸,一丝丝占据所有视线……
现实里,白子画仍在为怀中人输着仙力,柔和平缓的仙力缓缓注入,花千骨的情况也肉眼可见地平稳下来。
白子画刚要松一口气,一阵波动忽然从怀中人散发,接着空气都开始扭曲。他转头看屋内的桌椅摆设,全在颤动不停,装水的茶壶剧烈抖动,下一秒竟轰然爆裂,飞溅出的茶水甚至将木板桌椅都爆射出了斑驳的坑洞。
白子画赶忙蕴力稳住怀中人,不停在她耳边轻唤,试图平复下她暴怒的气息。
“小骨,醒醒!停下来!小骨!”
无论如何唤醒不得,白子画万分心焦,却没想下一刻狂暴气息一顿,怀中人猛然睁眼,水晶一样的紫瞳已被骇人的血红覆盖,他低头迎上,被其中焚天灭地的恨意震得心神一颤。
他从来没在小骨身上感到如此强烈的憎怒,像一团从天而降的咆哮流火,要将世间万物焚烧殆尽。
“小骨?”他缓过神来,小心翼翼喊她。
眼眸动了动,花千骨就着靠在他怀里的姿势仰头看去,视线里他一脸担心,惊为天人的面庞没有斑驳的血渍,不是骇人的惨白,那双凌厉的剑眉也没有痛苦地紧皱,他好好的睁着眼,浑身上下白衣如新,干干净净。
颤抖地闭眼,一行清泪就那么毫无预兆地顺着眼角重重滑落。
这一幕让白子画的心也好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时痛得缓不过气来,他低着头温柔的给她擦泪,不知道小骨究竟又梦见了什么。
这样悲伤到极致的小骨,脆弱地好像一折就会断。
好一会儿,花千骨慢慢翻过身来,随即面对面扑进了白子画怀里,她用的力度是那样大,白子画难得觉得勒得有些疼,但脖颈处感到的微凉是那样清晰,滴滴烧灼着他的心。
小骨还在哭。
重逢以来,这样主动抱他,满是依赖的小骨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