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厢,陈答应奇道:“我还以为她是来为难你的。”
“她是家里惯得娇纵了些,没把人惯傻了,她来为难我,拿什么为难?”
两人同为贵人,姜娴有封号在身,比她还尊贵些许。
“做人的事,只看什么时候想明白,是要威风还是要生存。她现在最着急的是让皇上重新注意到她,而不是和别人逞意气。”
不到二十岁就进宫的姑娘,哪怕被家里和嬷嬷教了一肚子大道理,实践起来也未免粗陋,多有被情绪意气操纵的时候。姜娴细致地教育了她一番,接着点评:“特别是郭贵人这种出身高门大户的嫡女,尤其如此,家里不可能一开始就把她当个妾侍来养。”
陈答应若有所思。
“说到这,我倒是很好奇你家里是如何教导你的。”
荷香觉得隔壁小主是想问:你家里完全没教过你是吗?
“小时候教过,后来爹娘兴许是觉得我太聪明了,说与其改变我的性子,不如让我保持质朴。”
听到“太聪明了”,枕秋和荷香齐齐露出骇然神色。
这……
陈答应的爹妈,眼神得有多不好啊。
姜娴却懂了——
人若是蠢到一个地步,那还不如当个没什么大志向,小富即安的本份人。何况陈答应生得甜美,若没有进宫来,寻个合适的良人嫁了,想必也是和和美美的平淡一生。如今进宫来,以她的双商,“质朴”点反倒不易惹事。
姜娴垂下眼帘,极浅地喟叹了一句: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
请安时辰结束,皇上下朝后不久,章贤妃就收到消息,皇后身边的福锦去乾坤宫寻了皇上。福锦从乾坤宫出来后,皇帝便派梁遇寅去太医院要了补血药膳方子,再亲自到御膳房去拿菜,给昭阳宫送过去。
“算着,离昭阳宫那边的癸水还有些日子。”
章贤妃奇怪。
贵妃的癸水规律在后宫中向来不是秘密,因为她一来癸水便性情格外暴躁,要不便称病不来请安,要不就了来了从赐座喷到皇后称乏,合着是来把痛苦发泄在后妃身上的,大家就是她的布洛芬。
她蹙起眉,派了个宫女去查探。
她在后宫根基深,身份又颇高,在御前探听一些不重要的消息并非难事,很快就得知了真相。
“用血抄写经书,为皇上祈福?”
听完宫女的汇报后,章贤妃神色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