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当。
雪沾剑落在地上,弹了两下,最终平静。
那一个瞬间,就仿佛一直扼着君珩脖子的手忽然松开了,氧气灌进了他的胸腔,让他得以自由呼吸。
这三个多月来第一次真心的笑了出来,虽然融合着无数的苦涩,却到底还是牵扯了唇角。
上前一步,将那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的小人拥进了怀里,狠狠的抱着。
他想就这样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去,从此永不分离。
“你看,你其实下不了手……”
他的声音沙哑中带着庆幸,庆幸的不是自己不必去死,而是他终究没有完全的失去她。
只要她的心里对他还存着哪怕那么一丝的不舍,对他来说都是希望的曙光。
“卿卿,未来还很长,让我陪陪你,好吗?”
楚梦梵仍然没有给君珩任何回应,可是在君珩看来,这一天却是两人破冰的分水岭。
他知道大湮的事没有那么容易就可以抹平,有些伤口很深,可能需要一辈子来愈合。
可是没关系啊,只要他的卿卿肯给他机会,他愿意一生一世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的伤口,直到愈合。
他们还有淳儿啊。
他相信,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伤痛。
直到某一天,坤宁宫的太监慌慌张张的冲上了金銮殿,满身是血瑟瑟发抖的说:“陛下,快……快去救救太后。”
君珩拧眉,不明所以却也不敢耽搁,匆匆去了坤宁宫却被眼前的一幕刺红了双眼。
太后的胸口插着雪沾剑,分明是已经断了气。
楚梦梵坐在太后的尸体旁边,满身是血。
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木讷的看着怀中啼哭不止的婴儿,沾着血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在婴儿的白嫩的脸上,那娇嫩的皮肤和殷红的鲜血形成了明显的对比,让人不由便觉得惊心。
“卿卿!”
楚梦梵抬头,瞳仁晃了一下,然后咧唇一笑。
这是几个月来她对他露出的第一个表情。
“你来了。”
这样说着,楚梦梵从头上摸下了一根发簪。
那是他刚登基之时到别苑去接她,她故意说那些刺激他的话,让他失控之下要了她之后,他亲手为她绾了发髻时簪在她头上的簪子。
在南崇,戴簪是一种仪式。
新婚的丈夫将发簪插入妻子的云鬓,意味着这个少女从此变为了少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