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谈,说及他师门,说及他母亲麓月公主,每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觉得身为大安祸子,若不能承担宿命,则愧对舍命救他的师长,愧对冒险生下他的母亲。
兆庆帝只字不提他父亲云华,其用意可想而知,景尘在龙虎山正一教派受了十几年教诲,大义早就深深印在他的人性中。
然而皇帝的亲口劝说没能诱哄他吐露有关云华的半点行踪,说来可悲,这不是父子天性作祟,而是在他根深蒂固的道心上,早有人开了一道口子,灌输给他从来缺失的某种人性。
这个人正是余舒。
而她让他领悟到的那份人性,名叫“私心”。
他有了私心,所以不甘受人摆布,不甘任人利用,甚至不甘.......认命。
“你是说,他们会不管不顾地找我逼问云华的下落?”余舒开始考虑这种可能性
基于皇帝那一方不能确定她对大安祸子一事是否知情,她以为他们不会冒然针对她,没见大提点找她问话时,都没有涉及那些敏感的问题,只是旁敲侧击,所以才让她混了过去,否则就凭那逆天的大洞明术,她就是和景尘串供了也会被他辨出真假。
可是,若他们确定她已然知情了呢?是不是就无所顾忌,可以对她严刑逼供?
余舒眼皮跳了跳,猛然想起一个问题,抬头看向景尘,脱口问道:“景尘,你给我好好想想,在这之前,不,就说最近一段时日,我们从安县回来之后,大提点有没有问过让你对我保密的事,就是大安祸子和破命人的事,有没有?”
景尘回忆了一下,慢慢点了点头:“就在我们刚回来的第二天,皇上找我进宫问话,出宫时,大提点提过那么一句,不过你放心,我没有和他说实话。”
余舒这下懵了,脊背软靠在椅子上,口中喃喃道:“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在大提点面前,说谎话是没用的,看来大提点是老早就怀疑她已然知情,所以已经找景尘求证过了,那即是说,他们对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她所以为的那一层顾虑,反而为了麻痹她,那天在太曦楼问话时,大提点故意装作不知。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如此一来,为了追查云华的下落,找回《玄女六壬书》这件大杀器,他们完全可以针对她下手,从她这里突破。
“小鱼,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景尘有些紧张地问她。
余舒无力地对他摆摆手:“亏我们小心翼翼,却是百密一疏,你忘记朱家的大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