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延潮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突然点到他。 “马兄,你实在太不该了。” 马姓士子嘿嘿笑了两声道:“我肚子有些疼,先去出恭,大家继续啊。” 几名与马姓士子交好的同窗都掩面,一个读书人连脸都不要了,输也就算了,还输不起。 余子游上前道:“林兄,这样也能蒙对题?不是此中有什么诀窍,也好传授我等。” 一旁陈行贵也是上前道:“是啊,是啊,林兄,不要吝啬啊。” 林延潮笑着道:“真的是运气好而已,实话实说,并非是有什么诀窍,你看我只是破题背下了,下面的我也背得不全,若是下一次就没那么侥幸了。” “这也倒是。” “延潮兄,也总不能将整本几十册书都背下吧。” 也有人不屑地哼了一声:“连这样也能考第二,果真运气太好。” “是啊,会试,乡试也规定,考生不可夹带作弊,却没说不能默书啊,嘉靖年间有一人乡试时,三场试题,尽录坊刻,自破题,承题直到结题,不易一字,主考官还是翰林出身,居然没看出来,结果也被取为举人。” “如此我等寒窗十年有什么用,还不如去死记硬背好了。” “诶,现在又不是嘉靖年了。” 同窗们听了总算找到一个可以接受的答案,各自散去了,但彼此之间的议论仍未停下。 而林延潮待众人走后,则是走到墙壁边,斋夫将众人的卷子重新贴上去。 此刻已是没有一人欣赏,而林延潮驻足在墙边,研究起叶向高,余子游的卷子,对着上面县学教谕的点评,一字一字地揣摩。 书屋内,早已是人去楼空,唯有林延潮一人还在勤学。 书屋外的亭子里,余子游,陈行贵还有外舍里几个衙内们,聚在一处。众人神色都有些不善。 一个衙内冷笑道:“莫非林延潮昨晚整整踩了一夜狗屎,否则运气也太他娘好了?” 陈行贵斜了一眼道:“这你也信,就算他踩了全府的狗屎,也不可能这么恰好蒙对这三题。” 余子游道:“陈兄,可是事实如此,我们却不能不信,除非他背了全本的《大题小题文府》。” 余子游这么一说,众衙内异口同声地道:“比起这个我更愿意相信他昨晚踩了全省的狗屎。” “我就说这小子有些道行!”陈行贵用指头在桌上一敲。 一个衙内道:“不错,就算神童也不能在半月内背下整本《大题小题文府》。” 余子游沉吟道:“这么说来,可以说得通的道理也只有一个了!” 众弟子相互看了一眼,一并点头道:“对,他是作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