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等服侍太监一并哭劝。 天子见此不由失色,但张四维,申时行都极力示意天子不可轻举妄动。 李太后摆了摆手示意无事,然后道:“三位辅臣先退下,哀家有几句话与陛下说。” 张四维,申时行对望一眼,当下依诺退下。 天子跪在殿中,这时听得垂帘后李太后道:“翊钧,到娘身边来。” 翊钧是天子名字,满天下读书人,写到这两个字时都要缺笔避讳。普天之下唯有一人可以叫他名字。 高公公等太监将垂珠帘掀起,天子提起龙袍,来至太后身旁,满心忐忑。 但见太后看着天子,熟视良久,终于叹道:“翊钧终于长大了!” 天子失语,太后道:“这一手借大臣之势向母后施压确实极好,天子以家国四海为念,此事若是办成,文武百官,天下万民必是对你交口称赞,称颂你是尧舜一般的圣君。如此娘和翊镠背负一时骂名,又有什么不妥呢?” 天子垂泪道:“母后,你是知道的,这并非是儿臣的本意。儿臣根本没有打算,都是大臣们相逼的,实不敢损母后你的圣名。” 太后摇了摇头道:“哀家又有什么圣名?说了根本,哀家就是匠人之女,当年若非侥幸选入先帝潜邸侍奉,而今不知嫁给哪个凡夫俗子过其一生。也难怪先帝几位嫔妃都在暗中笑母后是寒家之女。” “他们说得没错,哀家就是寒家之女,故而自小是穷怕了,对于钱财难免是看紧了些。” 太后对天子道:“哀家知皇儿你一直在心底怪哀家偏心潞王,但对哀家而言,你们亲兄弟,手心手背都是肉。” “只是你身为天子,尚能日夜陪在哀家的身边尽孝,但是……但是潞王大婚后就要就藩了,按祖宗之法,藩王就藩后永不能回京。故潞王哀家是见一面是少一面啊!将来就是哀家死了,他也不能来京,这就是祖宗之法,天家无情!” 天子垂泪道:“儿臣不孝。” 太后抚着天子的手道:“所以翊钧不要怪哀家,有什么好得都留着潞王。” 天子拭泪。 这场暴雨终于有所停歇。 方才漫天大雨似烘炉般,将人都熬了一遍。 此刻仍跪在皇极门前的大臣都面色铁青。 一名一名身子弱的大臣,因不肯避雨,直挺挺地广场在跪晕过去,然后被一旁的军丁拖走至无雨处避雨。 尽管如此仍是有几十名官员,不畏风雨跪在皇极门前。 他们被寒雨激得牙关颤颤,脸色铁青,面上仍是不屈之色。 但这最猛的一场雨已是过去了。屋檐下零星滴水,叮咚地打在紫禁城凹凸不平的地砖上。 朱赓正了正衣冠,从方才避雨的东阁里出门,又重新跪在了王家屏的身旁。 朱赓看了冻得面色苍白的王家屏,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