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行一眼,默默叹了口气,然后望向皇极门大声道:“皇上啊!” 至于沈一贯也是弹了弹官帽,在来广场中。沈一贯诗书风流,虽有风骨,但更讲风度,不肯冒雨,再说就算跪在门前,雨下这么大,天子也看不见。 但沈一贯看了一眼,被雨浇打的跪得不稳的于慎行,王家屏,顾宪成等人心底却是露出敬佩之意。 不少如沈一贯,朱赓这样方才避雨的官员,也是一扶官帽,来至广场上。 甚至还有上百名在外朝闻讯的官员,刚从午门赶来。他们多是穿着蓝衫的卑官,平日只听部堂之命行事,六部首领官即是他们能打交道的最大官员。 这场叩阙与他们八竿子关系都打不着,但他们却义无反顾,只是为了一片公心,心中热诚。他们在满是积水的地砖上跪下,朝皇极门叩拜。 大雨过后,皇极门官员更多,已是聚集了三百余名官员。 皇极门再度被捶得摇摇欲坠。 他们叩阙痛哭,悲愤,不平,报国各等心情混杂其中。 就在这时前门的拍门声却停了。 前方的官员们一阵骚动,皇极门徐徐从左右开启。 前方叩阙的官员退了几步,从玉阶由下而上跪拜的官员,也是纷纷后退。 不知谁高声喊了一句。 “皇上!” 一个声音连着一个声音。 “皇上!” “皇上啊!” 百官由前至后如起伏的海浪般,尽数拜倒在地。但华盖之下,手持金瓜、宝顶、旗幡的侍卫簇拥中,年少的天子从皇极门中迈出。 百官仰起头,不可置信般激动地道:“皇上!” “真的是皇上!” “皇上啊!皇上啊!” 年轻的天子目光所及,但众臣们远远如波浪般起伏拜倒,而三辅臣恭敬地侍立在侧。 天子微微抬起眼睛,遥望着被大雨一洗后的苍穹,心底默默道:“先帝放心,朕一定会作一个尧舜般的天子!” 这时张四维率三辅臣跪下,行三拜五叩之大礼。 百官亦随即叩拜,然后山呼:“圣躬万福。” 天子的目光从天边垂至眼前,轻轻点点头道:“百官所请,朕已是与三辅臣禀明太后了。太后圣德,以百姓为念,以百姓之忧为忧,故朕来此诏告众臣,天下万民。” 天子的玉音清晰在广场中回荡,他顿了顿,看向阶下百官。 百官仰起头凝望着自己,有人口唇嗡动,有人举袖试泪。 “朕诏告天下臣民,潞王大婚之用减至两百万两,节余三百九十万两,九十万两以偿九边军饷,另再支五十万两犒赏边军,三十万两予苏松赈灾,一百二十万两予河南布政司,河道,漕运,用于赈济灾民,修补河堤,疏通漕运,其余补太仓之亏空。” 不少大臣听见天子所念后,都是激动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