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正域乃礼部主事,又有天下三大贤之称,都是名动天下的人物,故而想在二人面前表现自己的见地。 袁可立道:“孙师兄所言极是,不过袁某窃以为此事难在天子。天子有小世宗之名,说的是性子与世庙极似,要他更易世庙的决定是在是难,再说我们要在庙堂上与理学争这一席之地,途径多的是,未必要取此办法。” “退一步就算是荀子从祀孔庙,于大局上而言并非能改变什么,眼下更重要是如何让更多的读书人都能认同我们事功学派的想法,进而支持改革变法之事。” 孙承宗闻言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袁可立说完见林延潮,孙承宗,郭正域都是不语,当下道:“小子一家之见,还请两位师兄指正。” 郭正域笑了笑道:“无妨,袁师弟所见,乃从大处着眼。” 孙承宗也是道:“从祀之事说是小事,但也并非小事。不过袁师弟所言天子未必认同,倒也是令我们值得考虑。” 袁可立本来还无妨,但听郭正域,孙承宗这么说,心底反而更不安。 林延潮当即道:“办报也罢,从祀也罢,都并非一蹴而就,今日我等不谈细节。” “方才可立说,事功学要在庙堂上与理学争一席之地,我以为这句话应该改成与理学争胜负之地。” 听了林延潮这句话,郭正域,孙承宗尚好,但袁可立,徐火勃都是震惊。 他们的理解,只是让事功学取得与心学,气学一样的地位,而却不知林延潮要让事功学取代理学成为显学。 今日方是第一次听到这话从林延潮口中道出,这对于他们而言就犹如惊涛骇浪一般。 林延潮道:“今日我等之议,乃是正心明志!” “眼下大明虽看是太平盛世,但其实是内忧外患,这内忧外患不在于蛮夷,不在于百姓穷困,不在于吏治败坏,而是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脑子之中。” “朝堂诸公,墨守陈规,言必称祖制,程朱理学暮气已深,这都是朝堂之弊。当然我等也可以坐视不理,然后保全几十年富贵不在话下,唯可惜这必非一家一姓之天下,天下兴亡,苦的都是百姓。” “当然百姓可以自决出路,无论是兴还是灭,我等终究不过凡夫俗子,要改变天下大势,非人力可为,但今日上天却给我们这个改变历史的机会,此乃天授,若弃而不取,必受其咎。” “破除旧习,将变法事功的思想,推行至天下,这是大势所趋。而我们若是从头就想与理学和平共处,相互印证长短,抱着百家争鸣的心思,那么永远也没有取而代之一日,而变法事功之举,也将遥遥无期。” 林延潮此言一出,众人都是震撼了。 就连郭正域,孙承宗也是陷入深思。 若说之前事功学的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