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很可能会被张鲸在天子面前倒打一耙,这雒于仁还是老夫的门生啊!” 林延潮细思道:“此事确实措手不及,这国本之事一向是天子心头之忌。张鲸会不会用此事作文章,想要死中求活。” 许国道:“这一次无论扳得倒扳不倒张鲸,恐怕陛下都不会高兴,宗海何必要掺合到此事上呢?” 林延潮道:“实话禀于中堂,下官有求去之心,但能去位前为国除奸,尽一份绵薄之力,宗海还是愿意的。” 许国讶道:“你年纪轻轻,怎么会有归于田园之意?” 林延潮叹道:“下官也是情非得已。” 许国忽想到什么,点点头道:“本阁部似乎明白了,但我听闻元辅将来退后有意让你补位内阁。” 林延潮道:“中堂说笑,就宗海这点微末资历,怎么会有奢求入阁拜相之心,再说元辅也并无此意。” 许国叹道:“那就可惜了,不过若是我为元辅,必为国家留你。罢了,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许国这话表达了很多意思,但好话谁都会说,听听就好。 片刻后宫门大开,当即一名中官来到许国面前道:“陛下有旨,请许阁老,林侍郎到乾清宫暖阁面圣。” 许国,林延潮对视一眼,二人当即入宫。 走到宫里的甬道上,这时下起了一点微末的小雨,林延潮一时心有所感,自己自万历八年入值宫里已来,经历了不少宦海沉浮,不知为何有了许多疲倦。 二人进入乾清宫暖阁。 天子坐在明黄色的御椅之上,行礼之后许国禀事,然后林延潮也将所知禀告了一遍,而张诚,田义,陈矩三位司礼监太监都垂首立在一旁。 天子听完后神色平静然后问道:“许先生,你怎么看?” 许国道:“臣以为当务之急是给被抓考生们一个说法,以及会试的如期进行,但其中必有什么疏忽的地方,陛下不如召张鲸问个明白,至于如何处置,最后还是要看陛下圣裁,臣不敢擅越。” 天子点点头道:“张鲸此事到今天闹得沸沸扬扬,大理寺评事雒于仁上疏的事,许先生知道吗?” 许国额头渗汗道:“臣也是刚到宫里才听说。” 天子道:“朕也累了,传旨召张鲸入宫。” “许先生说自己不擅越,那么就把申先生,王先生也一并召来。” 听了天子的话,众人都知道,今日怕是要对朝堂上这持续数月以来的大风波有一个了解了。 众人在殿一时无话,天子这时候看向林延潮,然后道:“怎么这些事总是与林卿有关?” 林延潮知道天子这话说自己,同时也有警告许国的意思,但许国是宰相,天子毕竟要给他留面子,所以就冲自己发火。 林延潮也知道天子对自己有嫌隙,于是懒得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