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是有愧疚的,但身为一名父亲,他又不好将这些话直说,只好用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这样的话来安慰他。 所以饭桌见了王衡,王锡爵就主动挑起话头问他今日又去了哪里? 王衡道:“今日被同年相邀去参加文会。” 王锡爵听了皱眉道:“眼下的文会大多虚文应事,一群人吃喝玩乐而已,多取无益。” 见了王衡脸色黯然,王锡爵随即又心想,儿子在京也是无事,他已经是举人但没办法参加会试,总不能把他关在家里,哪里也不能去。 参加文会散散心也是好的。 想到这里,王锡爵板着的脸稍稍松了松,不过这在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 王锡爵对王衡:“吃得慢些,你既去参加文会,可有见到什么俊杰吗?都是哪里的士子啊?” 王衡道:“多半都是浙籍士子,有举人,也有监生,还有一些没有功名。浙江的读书人不少都奉陆王与事功二学,讲得是知行合一,实践出真知,不少人的学问并非是纸上谈兵,反而能见些真章。” 王锡爵闻言一晒,他对于这些书生之见,向来是不以为然的。 他话要出口,但想想如此不是又把话题截断了吗? 于是王锡爵放下筷子,喝了口茶漱口后道:“甚好,见贤当思齐也,学问上还是要取长补短的。那么既然都是浙江的士子,大家在谈论什么?” 王衡见父亲放下筷子,自己也是搁筷恭敬地道:“都是学问上身体力行的事,至于政局倒是谈论一些近来朝廷主张在宁波开海的事。” 王衡说完,但见父亲脸色突然很难看,当即脸色一变。 王锡爵平复下情绪道:“这是哪里来的风声?我怎么不知道?你仔细与我说来。” 王衡当即道:“听闻是浙南那边士绅向巡抚建言的,私下有人揣测后面支持的人是嘉靖二十三年的状元秦华峰以及前漕运总督王临海。” “不过又听闻宁波士子那边是反对的,毕竟当初明州之乱,他们是深受其害,恐怕没这么快缓过来。但是其余浙江的读书人支持的不少,主要还是看福建那边海贸得利。还有一原因浙江那边读书人从商的风气本来就是盛,特别是浙东永嘉那一带,故而事功学那通商惠工的主张很受当地读书人的……” 王衡说了一半却见王锡爵脸色不喜,当即就不说了。 王锡爵问道:“你之前不是一贯甚厌事功之学吗?怎么近年来也亲近这一套了。” “父亲大人,孩儿不敢,只是如实转述而已。” 王锡爵道:“那以你之见开海之事如何?” 王衡道:“孩儿不过是一介孝廉,圣人文章还未读透,对朝堂上事不敢有主张。” 王锡爵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才华横溢,但一直担心他恃才傲物,故而这几年着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