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鲁就已经看出风头,敢在这件事上报复自己。 两件事倒是合在一起,却是有些搅扰自己的心境。 尽管如此,但在赈灾事宜上,林延潮仍是出钱出力,没有因为赵参鲁此举而改变自己的做法。赈灾是为自己家乡父老办事,又不是为了赵参鲁,以及天子的褒奖才办的。 不过尽管林延潮尽心如此,大伯却渐渐有了些微词,觉得为何林延潮拿家里的公中来赈济这些老百姓,在朝廷那边又没有落了好处,如此不是亏本买卖吗?大伯当然不敢当着林延潮的面直说,但话总是传入了林延潮耳中。 倒是三叔能识大体,还拿自己店铺里的钱来贴补。 赈济之事事毕后,林延潮见书院的事也上了轨道,于是也就彻底清闲下来,不知不觉间夏去秋来,这日林延潮一人走了十几里去北郊林阳寺寺庙那访旧友。 这位旧友不是别人,正是林延潮年少时的好友龚子楠。 好友再度相见,林延潮几乎已是认不出这位已是剃度的僧人,是自己多年好友的。 龚子楠见林延潮后双手合十道:“贫僧古月见过部堂大人。” 林延潮亦是回礼道:“大师……久违了。” 无数话哽在喉咙,不知从何说起。 龚子楠笑了笑道:“部堂远道而来,请让贫僧为你斟茶。” “好。” 当即龚子楠引林延潮入寺坐下然后亲自给林延潮烹茶。 林延潮看龚子楠已作僧人打扮,行止自有一等从容不迫,此斟茶的举动看起来也别有禅意。 龚子楠斟了杯茶给林延潮道:“部堂远至必然甚是口渴,但不宜急饮,这第一盏茶甚烫还请部堂慢慢喝。” 林延潮点点头呷了口茶后,双眼一亮道:“此茶甚好。” 龚子楠欣然道:“这茶树是当年贫僧重建寺院时所栽下的,这几年来都是亲手打理,不知可否入部堂法眼。” 林延潮道:“重建寺庙?” 龚子楠斟了第二杯茶道:“不错,此林阳寺乃后唐时的古刹,到了本朝废弃,贫僧皈依佛门后见此寺荒废,于是散尽家财重建了此寺。当年贫僧还作了一首诗,‘丛林一片掩垂藤,败铁生衣石阙崩;夜雨孤村闻断磬,春畦隔水见归僧。山荒荆棘无邻近,岭隔桃枝少客登;寂寞茅茨余四壁,霜风时打佛前灯’。” 林延潮点点头道:“甚好。” 龚子楠道:“部堂将所有积蓄都拿来办书院,贫僧则是拿来建佛寺。” 林延潮道:“我心底对大师只有敬佩。能舍弃繁华到这里着实不易。” 龚子楠仰起头道:“贫僧年少时锦衣玉食,一心科举,想要发奋,后来屡试不第,家母家姐先后病故,最后贫僧感人世无常就出了家。” 林延潮知道龚子楠的姐姐,当初他与其母有意将姐姐许配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