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让二十年前的师父知道,我,比你强!”
“师妹应该嫁的人是我!不是你!”钱通声嘶力竭,好似歇斯底里的赌徒。
沈贵闻言,却是呆愣在原地,久久难以释怀。
一时间,整个二楼包厢都陷入了沉默。
众宾客的目光在沈贵与钱通之间来回切换,眼眸更是频繁转动,似是在思考两人之间,究竟有着何等渊源与故事。
竟能延续至今。
良久之后,沈贵终于开口了。只是这一次,却不再平静,反而和钱通如出一辙。
同样地声嘶力竭,同样地歇斯底里:“怪我吗?”
“怪我不成?”
“二十年前,你们有谁问过我想不想继承似水缎?想不想光耀沈记布行?想不想迎娶师妹?”
“这些东西,分明就是你们强加在我身上的。我为了这些东西,蝇营狗苟,忙忙碌碌地活了大半辈子。”
“到头来,还要遭你记恨!”
“荒唐!当真是荒唐至极!”
“钱通,我告诉你,我没错!我也不欠你的!”
“今日,我给过你机会了。到头来,你莫要求我!”
说着,便将手边一瓶名贵的英雄醉狠狠掷下。
砰!
伴随着一声炸响传来的,是清冽浓郁的酒香。
然而,此时此刻,这酒香落在钱通鼻子里,却好似刀割。
哒哒哒,哒哒哒。
沈贵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寂静,整个包厢仿佛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今天,但凡是来此的宾客,无一不是江淮两郡有名有姓的布商,然而此刻,却无一人敢打扰沉默中的钱通。
因为此刻的他,在沈贵走后,似乎陷入了一种极大的痛苦之中。
良久之后,这个被江南布商联盟视作领袖的男人才堪堪缓过神来。
却也只是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吃饭吧。”
众宾客见状,纷纷点头,却也不曾开始吃饭,反而是开始恭维。
“我就说嘛,钱员外是何许人也,怎么会着了飞鸿的道。”
“不错不错,我也是这样想的。那沈贵何其愚蠢,钱员外是有大志向的人,怎会被他用区区小恩小惠就收买掉。”
“哼,依我看,这沈贵最是无用。除了会趋炎附势,攀附权贵,还会些什么。离开了飞鸿,怕是与我等同席而坐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