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梅两包鱿鱼丝。
他说:“什么时候去约个会吧。”
我就说:“好,你快点好起来,好起来我们去游乐园坐碰碰车。”
这场约会安排在林乔第二次化疗后,当然不能去坐碰碰车。
林父林母对林乔是否能坚持下六个疗程的化疗忧心忡忡,愿意满足他的一切合理不合理愿望,尽管医生叮嘱化疗期间最好避免室外活动,但他们不忍令林乔失望,亲自为我们买了天文馆的门票。
按林乔的意思,约会就应该去看电影,但正常电影院人流过多空气浑浊,不宜接待病人,而天文馆正好有个数字影院,非节假日期间清静堪比墓园。虽然在此注定只能看一些《宇宙探秘》之类的科教电影,但好歹也算是看了电影。
天文馆中不贩售可乐和爆米花,唯有罐装绿茶,但林乔竟执意从外面的超市买来,他似乎将看电影当做一个仪式,这些东西他一样也不能吃,但拿在手中也是好的,这才像是约会。
偌大的影院中果然只有我们两人,是一部介绍十二星座的片子,典型的科教风格,只要是个成年人就不容易看下去,唯一的优点在于配乐悠扬,堪称助眠圣品。
我以为林乔会睡着,出乎意料的是,他看得很认真。我时刻关注他的情况,三心二意,自然也没有睡着,那些星座知识更是听得一知半解。但对某个段落的插曲印象深刻,因为那插曲响起时,林乔跟着轻轻哼唱,深沉的男低音在我耳边响起,他哼得很熟练,发现我看他时,低头对我说:“你也喜欢这曲子?我以后弹给你听。”
我并不喜欢这支曲子,但我愿意看到他对未来许诺,这是一种求生欲。我拍拍他的手背,尽最大努力表现我的真诚,说:“你一定要弹给我听,我喜欢这支曲子。”
天文馆二楼拐角有个小小茶座,我们选了个紧靠玻璃幕墙的角落坐下喝茶,等林乔父亲的司机来接我们。
桌上搁了本参观手册,林乔随意翻看。他戴着黑色的毛线帽,帽沿拉得很低,挡住耳朵,金丝眼镜换成了丙酸纤维的板材镜架,围巾随意搭在脖子上,除了脸色有些异于常人的苍白,简直看不出是个正在化疗的病人,更像个刚从T台走下来的模特。
我认识他那年,他十七岁,那时他就像个王子,而这么多年,这个人就算是苍白着脆弱着狼狈着,也是王子一样闪闪发光。或许光芒微弱,但人群之中,足以让想找到他的人一眼看到。
我选择了他,他要好起来,然后我们一直在一起。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