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马上就有人高声道:“那些民夫的尸体,都被你的人绑上石头,抛进黄河了。”
杨务廉轻笑一声,道:“那些尸首被抛进黄河?你看见啦?什么时间?当时你在哪,你看见何人,把民夫的尸体沉入了黄河?”
“这……我没……没亲眼看见,但大家都这么说。”
“那就是道听途说喽。”杨务廉耸了耸肩,道:“道听途说怎么做的准?虽然按我大周律例,诬告反坐。但本官不和你一个愚民一般见识,退下吧!”
“……”那人被驳了个哑口无言,不敢做声了。
崔耕明白,杨务廉这种老官僚,不是那么容易被自己抓着把柄的,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
事实上,他原本没想着这么快和杨务廉翻脸,只是想接手那段几十里栈道。至于将杨务廉绳之以法?那就只能是徐徐图之了。
只是现在,这厮竟然在陕州散布自己和他关系紧密的谣言,就必须对原本的计划加以改变了。若不然,岂不是做实了他的那个说法?
崔耕微微一笑,道:“民夫的案子,可以暂且放在一旁。但你杨刺史未经请旨,就在陕州收漕税,总是事实吧?白纸黑字,鲜红的大印,岂容你抵赖?”
崔耕一使眼色,自有封常清上前,将那些衙役的供状,乃至盖着陕州刺史大印的税单,拿了出来。
“哦,崔转运使是问这个啊……”杨务廉见状,毫不慌张,道:“擅收漕税,的确是本官所为,那又如何?”
“还如何?”崔耕好悬没气乐了,道:“没有朝廷旨意,擅自加税,说你谋反都不为过!”
杨务廉满不在乎地道:“的确,若是漕税去向不明,可以治本官一个谋反之罪。不过,很显然……这些漕运之税,本官是用在了修建栈道上,何罪之有?”
顿了顿,他语重心长地道:“好叫崔京兆得知,我陕州地小民贫,实在无力修建几十里的栈道。为了完成您交代下来的任务,下官擅收漕税,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啊收过往商人的税,总比逼迫百姓强得多吧?”
“嗯?”
崔耕当然明白,杨务廉说得这些话,纯属扯淡。但是,要想反驳,还真不知如何说起。
不错,擅自收税,的确是重罪,但那只存在理论上。若有正当理由加税,朝野上下大部分人,都不认为有什么不妥。若自己抓着不放,无非是打御前官司罢了,到底谁胜谁负尚未可知。
说不定还会有人认为,人家杨务廉不向陕州的百姓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