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什么了?我什么也没做哪。”千岁无辜地一摊手,“眼睛这么大,白长了?”
廖红泫怒,正要反唇相讥,千岁已经冷笑着接下去道:“我就好奇,你和裕王到底是什么关系?怎能对他动手动脚?”
廖红泫张了张嘴,要出口的话一下子卡在喉咙眼儿里。
还是小王子给她解围:“你呢,你和他——”他回头看向燕三郎,眼里写满了好奇,“又是什么关系,姐弟么?”
千岁撇了撇嘴。
那厢燕三郎把两人争论都听在耳中,但头也不抬,只望着傀儡师嘴角流出的血:“他中了毒。”
鲜红的血液中,混进一点诡异的淡蓝,像漆。
顾吉山身上挂着好几处伤,犹喘息未定:“是鸢姑娘下的手。她说在开阔地放毒,需要多花一点时间,让我们尽力拖住对手。”
所以他尽量拖延时间,傀儡师中毒而不自知,无论是出手还是控制傀儡兽,都越来越吃力。
燕三郎忍不住赞了一句:“厉害!”
别人放毒,往往要选在室内,只因流动的风会将毒气冲走冲淡。朴鱼攻打凝心斋一直不担忧对手用毒,正是基于这个原理。
可是贺小鸢办到了。今晚夜风呼啸,宣龙卫却仍然中了她的毒,这会儿连千岁都好奇她是如何下手的。
不过这是人家的秘技,想来贺小鸢也不会告诉外人。
“傀儡师中了毒,朴鱼也不能幸免,想来镇北侯很快可以回返。”杜衡脸色微松,“鸢姑娘说过,她用的毒初期不显,要潜伏一段时间,才会猛然爆发。”
千岁忽然转头,看向沉沉的黑暗:“追兵来了,至少有百骑。”
凝心斋弄出这么大阵仗,前有烟火,后有爆炸,巡卫又不是死人,怎可能不被惊动?
当下六人去树林里牵马,飞奔而去。燕三郎顺手牵走傀儡师的座骑,放弃了驿站抢来的马儿——马股上打有烙印,容易被人认出。
有千岁提前预警,众人总能早一步避开路上的巡卫,一路有惊无险。
她与燕三郎共乘一骑,少年腰背挺得笔直,眼观六路,她却侧坐在马上,一双莲足轻轻晃动,仿佛不是深夜逃命,只是外出郊游。
马儿奔行并不平稳,有几回甚至颠簸得厉害,她却坐得悠哉游哉。
并且她能感觉到,小王子一直在偷眼看她。
“喂。”千岁戳了戳燕三郎腰部,感觉他猛地一颤。唔,这小子怕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