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死的。”
“嗯,早看出来你洪福齐天了!”金衣笑道。
紫襟衣抿唇不语。
“我……”
金衣忽然哀叹起来,眼神微微颤抖着,那双眸子格外的明亮。“无相,我有很多话想说,可是我不知道如何去说……”“那就不必说了,我明白。”紫襟衣说。
“嗯,那就,不说了吧……”
金衣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缓缓闭上眼睛,宛若厌倦了世间烦恼,阖上眼睑,才发觉,此时的他,已经老态龙钟,再不复当日的风华正茂。他就如同睡着了一般,恬静而安详,仿佛是远离尘嚣的烦恼,干净无比。
紫襟衣神色一顿,深吸了一口气来,伸手举起琉璃尊,对着凝碧树遥遥一敬:“来,干杯!”
随后,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原本旭日东升,华光万千,此时忽然便飘来一朵乌云,默默地下起了一场小雨。
雨不大,如银丝练成线,密密麻麻地将这个世界联系起来,花草上如同沾染了一层细密的绒毛,然后渐渐凝聚成一滴晶莹的水珠,从修长的叶片上滑落下来,滴在土壤里。
弱水河上有一圈一圈细小的水晕,圈不开水波,只结成了一颗颗珍珠一般,然后沉入弱水之下,在河底铺成一晶莹的水层,与弱水分隔开,好似油与水形成鲜明的界限。
紫轩忽然抬起头来,悲亢地躺下一滴泪来,又与雨丝混在一起,变得格外浑浊。
白凤在梧桐枝头将头埋在翅膀里,细密的雨滴染湿了修长的尾羽,他蓬松了毛发微微抖了抖,往梧桐枝叶深处走了几步,听着雨滴洒在梧桐叶上细密的声音,心里头莫名传来一丝悲伤。
华庭凑在洞口内张望,牛犇屈膝跪伏在一旁,将头埋在膝盖里,眼神带着忧郁。他们双双对望了一眼,便各自回了洞口来,不出一声。
獠翾站在亭子里,看着湖面点点涟漪,心里也起了点点涟漪,他想想些什么,可是脑海中却苍茫一片,好似连记忆也没有,眼神之中唯独剩下迷惘的哀伤。
小雪儿在一块石头后藏着,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向凝碧树的方向,渐渐的,渐渐的,惊恐就演变成了哀默。身上的毛发湿漉漉地搭在一起,她抖了抖身子,用舌头梳理着。
“走了,还是走了……”她叹息着。
整个东来阁都笼罩在哀伤的氛围中,就连西方的沼泽也泛起了水泡,升起了水雾一片,南方的火墙的火势也被压抑下去,只剩一点星星之火,保持着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