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南枝垂下了头,捡了颗石头在地上胡乱地画着。
鹿知山对那青年人点点头,赞许道:“不错,是个热血儿郎。”
下河村上河村的村民走的时候,天都已经过午了,穆南枝和鹿知山两人都有些疲乏,尤其是穆南枝,在地上坐了这么久,腿都有点麻了,人也恹恹的,鹿知山瞧着她这幅模样,当下也不避人,直接打横将人抱进怀里,径直入了后院。
穆南枝倚着软枕坐在软榻上,看着吉祥摆好午膳又退下去,又看着鹿知山端着一杯牛乳茶送到自己的面前,她接了过来,浅浅地抿了一口。
“囡囡,你不开心?”鹿知山退下了鞋子也坐了上来,从后面拥着穆南枝,“怎么了?”
“没有不开心,就是有点儿乏了,”穆南枝朝鹿知山的怀里钻了钻,嗅着男人身上淡淡的沉水香,原本乱糟糟的心这时候也踏实了下来,她扒拉着男人的手指玩,一边小声问道,“表哥,万岁爷真的明知道阮新怀作恶,却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为什么?”
鹿知山有些诧异,穆南枝平素最不喜欢谈这些了,有时候杜衡过来跟她禀报政事,穆南枝嫌烦,会直接避出去,不知怎么,这时候穆南枝却冷不丁地问起这个来了。
顿了顿,鹿知山沉声道:“怀亲王甫一跟暹罗和吐蕃商讨妥了协议,就向万岁爷举荐了阮新怀,按说阮新怀的能力和资历是不足以胜任京兆府尹一职的,万岁爷自然也心知肚明,但是却还是应了怀亲王,也就是为了那八百美人,这样的恶事儿,总得有人去做。”
“哦,”穆南枝闷声道,又朝鹿知山的怀里蹭了蹭,半天才又闷闷道,“表哥,我有点儿头疼。”
鹿知山把穆南枝的马尾给解开,让她一头乌发披散下来,他轻轻地顺着穆南枝的头发,指腹一下下轻轻按着穆南枝的头皮:“这样好点儿了吗?”
“嗯,舒服多了,”穆南枝嗯了一声,顿了顿,一边又道,“表哥,要是那个南疆小伙子真的上了战场,他家媳妇儿可怎么办?太可怜了。”
“囡囡,他父母死在暹罗人,他有为他父母报仇的权力,”鹿知山柔声道,“但凡是个有血性的儿郎,父母大仇若不能得报,他这一生过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都知道,可是……可是他的妻子怎么办?他的孩子又该怎么办?”穆南枝闷声道,“他自然有为父母报仇的权力,但是难道他就没有陪伴他妻子、照顾他孩子的义务吗?表哥,这对他的妻子孩儿来说,实在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