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宫含元殿
政事堂及三省六部的主副大臣毕集于此在无边的压抑中传阅、浏览着由太子少师颜清臣主笔拟就的奏章在这本奏章中详细列出了长安内外六十二家作场贪赃舞弊、私相授售军器及贡物事。【】而在随奏章的附录中更是每一桩、每一件精确列出了参与人员的名字、案时日更有画押签名。至此作场积弊案已成如山铁案由不得人有半点怀疑。
随着这一份折子同时传阅的还有工部司员外郎崔破当日私相呈奏的作场弊案奏章看到这一份近几日被人传说了无数遍的表章每一个与会大臣皆是字斟句酌的细细读完再应和上适才的那份奏章实在是不能不心下有感。
“怎么样!看完了那么就都说说关于此事处理的章程吧!”御座上面无表情的皇帝陛下见奏章已传阅完毕乃冷声开言说道他这一番冷面冷口的模样更使整个大殿内的气氛更紧了三分。
在无边的静默中众官员的眼光都似有若无的向右侧位站立的常衮瞥去等着他这当朝辅先行开言定下调子。
只是这常衮却也如同睡着了一般任众臣目光齐聚他也只是微微眯缝着双眼并不开言;而崔佑甫却因其事关涉到他的族侄为避嫌疑也是一言不;政事堂中的另一位相公刘晏本是职司主掌财赋兼且亦知此事背景深厚也不愿冒然言得罪政事堂中两位同僚是以也是一如二人般闭口不答。
见三位相公如此深知其中的猫腻所在的三省六部大臣们更是个个噤若寒蝉般的沉默不语。
等了良久见下面列位的臣子无一人出班进言冷面端坐的李适脸上缓缓激出一轮晕红轻轻摩挲着身前御几的右手也猛然握紧。因极度用力之下已是青筋坟起微微咬住唇角将胸中怒火压下重新伸开手指的皇帝陛下扯出一丝讥诮的笑意说道:“诸卿素日皆以朝廷柱石自诩当日为大行皇帝守孝当三日除服还是二十七日除服一事都能争地面红耳赤怎么今日个儿全都哑巴了?莫非卿等真如曹刿所言是‘肉食者鄙’!设若如此诸卿月月领着朝廷大笔的薪俸、华服轩车美宅的用着难道就不感到愧疚……”
随着李适不留半点情面的挖苦。殿中众臣直如芒刺在背一般的再也站立不住在三位宰辅的引领下哄然伏地拜倒连连称罪不迭。
“哦?诸位卿家会有罪?这还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不不不不是诸卿有罪是崔破有罪、是郭老令公有罪、是朕有罪!谁让崔破于工部司员外郎任上不过旬月就现了京中作场如此积弊?谁让郭太尉把孙女嫁给了这个不知‘宽仁’的崔破呢?谁又让朕一意要将此事情彻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