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后仰,望向天空。
空荡荡的天,空落落的心。
斐然在修道小成之后,其实习惯了一直把自己当成山上人,但依旧将家乡和浩然天下分得很开就是了。所以为军帐出谋划策也好,需要在剑
气长城的战场上出剑杀人也罢,斐然都没有任何含糊。只是战场之外,比如在这桐叶洲,斐然不说与雨四、?滩几个大不一样,哪怕是与身边这个同样内心神往浩然百家学问的周清高,双方依旧不同。
周清高笑道:“我不喝酒,所以不会随身带酒,不然可以破例陪斐然兄喝一次酒。”
斐然摇摇头,“算了,愁酒喝不得。”
如果说人生就是用年月日作为砖石,铺成的一座拱桥。那么山下市井的凡俗夫子,而立之年,至多不惑之年,差不多就走到了拱桥最高处。行走其中,在桥上可以回头看,却没有回头路可走的。所以小时候着急长大。长大后害怕年老。而登山修道的练气士,看似没有这份处境,事实上一旦修士日渐神魂腐朽,又破境无望,只会比山上俗子更加煎熬。
斐然突然笑了起来,“咱们那位隐官大人,名叫陈平安,却好像最是意难平啊。这么一想,我的心情就好多了。”
斐然取出两壶酒,丢给周清高一壶,冷不丁问道:“桐叶洲没什么好逛的了,不如跳过造化窟,咱俩直接去剑气长城,拜访隐官大人?”
周清高犹豫不决。
斐然一拍对方肩膀,“先前那次路过剑气长城,陈平安没搭理你,如今都快盖棺定论了,你们俩肯定有的聊。只要关系熟了,你就会知道,他比谁都话痨。”
周清高点点头,抿了口酒,笑道:“那就试试看。前提是你必须保证我不会被他打死。”
斐然笑道:“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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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长城,城头上,一个龙门境的兵家修士妖族,气喘吁吁,握刀之手微微颤抖。
在登上城头之前,就与那个大名鼎鼎的隐官大人约好了,双方就只是切磋刀法拳法,没必要分生死,若是它输了,就当白跑一趟蛮荒天下的最北边,下了城头,就立即打道回府,那个隐官大人竖起大拇指,用比它还要地道几分的蛮荒天下大雅言,称赞说做事讲究,久违的豪杰气概,所以完全没问题。
于是这场架,打得很酣畅淋漓,其实也就是这位兵家修士,独自在城头上出刀劈砍,而那一袭鲜红法袍的年轻隐官,就由着它砍在自己身上,偶尔以藏在鞘中的狭刀斩勘,随手抬起刀鞘,格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