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的苦,都熬过去了,也不差这一时,妾身始终觉得,良翰贤侄是做事讲究、事理清晰之人,很多事都是有因的。”
离裹儿闻言,抿了下唇,垂目悄悄反思起来,此前是否有得罪欧阳良翰的地方。
经常和他的小师妹拌嘴算吗?可谢家姐姐不像是打小报告的啊……
“阿父,阿母,孩儿出去找找良翰。”
离大郎忽然开口,站出来说:
“你们在这儿休息,阿妹照顾好阿父阿母,小心中暑。”
这位离家大郎将伞递给丫鬟,拎起一只食盒,转身离开了梅林小院。
离裹儿抬脚跟上,却被他温言婉拒。
院内众人不禁目送他背影远去。
离大郎提着食盒,第一时间去了龙城县衙,发现无人,他四望了下,转身朝城郊走去。
一路上,离大郎讶然发现,县城各处,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与折翼渠通渠前、柳家尚在的县城相比,此刻的龙城县,一片勃勃生机。
不少倒闭的商铺重新开张营业,大水波及的废弃建筑正破土重建。
剑铺、良田、宅子,西岸柳家的产业全部收归县衙,或拍卖出去,或还归当初被强取豪夺的百姓。
一直作为龙城最大地主的柳家,所拥有的千亩良田全部收回县衙。
离大郎一路上看见不少县衙书吏们在街头街尾、挨家挨户登记田地,重新造册。
失去了带头的大地主柳家,其它乡绅们乖巧老实,乖乖配合县衙的均田法普查。
重新有了良田储备的县衙,似乎正在重新拾起均田法,分配给新户土地。
这种“改革”若是放在以前,阻碍与反弹足以令一位县令轻易下台。
而眼下,在携倒柳威望与全城民心的年轻县令面前,却如同土鸡瓦狗般,推倒重建,轻松但不轻易。
街头百姓津津乐道。
一切欣欣向荣。
来到城外,离大郎看见,那二十四座赈灾营,眼下已经彻底撤除。
也是,全城百姓们再也不用担心水患,一条折翼渠,彻底改变了龙城县的千年内忧,补全短板。
这对于此县在江州地界形势地位的改变,简直难以估量。
而令人肉眼最容易看见的变化,就是县城内外,多了不少陌生人。
都是外地的商贾与游客。
原先的蝴蝶溪与一座彭郎渡,是承载不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