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是越师傅吗?”路明非和绘梨衣在棚子下面的小桌边坐下,为自己和女孩各倒了一盅廉价的清酒,脸上带着微笑问。
“我的朋友在东京大学金融系上学呢,她对我说这条巷子里有家拉面很好吃。”他说。
越师傅打开了围绕招牌的彩灯,棚子里也被点亮,汤锅上被光火照耀,里面的大酱汤咕嘟咕嘟冒着香气,老人殷切地微微弯腰:“是呢是呢,真是没想到还有年轻人愿意为我这样的拉面摊打广告啊。”
“哈哈,他们都说越师傅的手艺是这条街上最好的呢。”路明非哈哈笑着说,他捏捏绘梨衣的手指,凑到女孩耳边小声问,“绘梨衣想吃什么?”
男人呼出的气是滚烫的,烫得女孩脸颊飞起一抹潮红。越师傅在绘梨衣看不到的地方朝着路明非挤眉弄眼,竖起一根大拇指来。这下子搞得路明非也有些害羞了,便拉开了些和绘梨衣的距离。
越师傅感慨说:“果然还是羞涩的年纪啊,客人您还是太年轻了呀。”
绘梨衣的仔仔细细地打量起面前的菜单来,看了几分钟后摇摇头把它推到路明非眼前。
“我和明非一样。”绘梨衣在小本子上写。
“那就两碗越师傅最拿手的豚骨拉面吧,我在中国的时候就听朋友说起过您的得意作品了,再帮我和我的朋友切两颗卤蛋,葱花可以多放一点。”这里委实没有太多选择,无非就是炒饭和拉面,最多最多可以附送去街对面帮客人打包一份烧鸟烩的服务。
“完全看不出来客人是中国人呢。”越师傅看上去有点开心,似乎接待来自中国的客人让他觉得心情愉悦。
“我学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日语,也在日本生活过一段时间,所以听不出口音也很正常。”路明非笑笑。
上杉越为他们送上一小碟炸肉段,撒上些胡椒粉就可以闻到香味了:“已经很久没有中国客人来我这里了,说来其实我的身体里也流淌着中国人的血液啊。”
“看不出来越师傅居然是中日混血。”路明非说。其实以上杉越的年龄,他生活的那个年代应该是美日混血更多才对吧。
“我其实是在法国出生的,我的妈妈是中国人,虽然在网上查了很多相关的资料,也很向往那里,可惜我从没有去过那片土地。”上杉越颇有些遗憾地说,随后转身去为路明非和绘梨衣准备拉面。
路明非对上杉越的身世其实颇有些了解。总的来说作为最后一位真正意义上的皇,这个老人的一生称得上坎坷、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