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西崖与谢文载又愣住了。
他们确实已经完成了查账的工作。孙永禄及其爪牙在肃州卫任上死性未改,又贪了不少银子,甚至因为过于自信背后靠山够硬,他们对账目只是进行了简单粗糙的掩饰,没有花大功夫制造假账,稍微用点心就能查出问题来。
孙永禄手下的人肯定是有罪的,可人人都清楚,他们只是听孙永禄之命行事罢了。若说这都是他们的罪证……
海西崖与谢文载认为这些爪牙不是主犯,可海棠却摆出一副小孩子家不懂得那么多弯弯绕绕的架势来:“反正他们做着官,孙永禄贪钱也是跟他们勾结,钱也是在他们手上没有的。只要将军们去查,肯定一查一个准,除非他们自己招供,说是孙永禄指使他们干的,不是他们的错!”
孙家召来给孙永禄做幕僚的爪牙,怎么可能会公然说出这种话来?他们若是真的说了,一定会被孙家视作叛徒,今后也别想再抱孙阁老的大腿了。
但若他们不把责任推到孙永禄头上,失职之责是跑不掉的。这种罪名,这种级别的武官犯罪,甚至不需要上报朝廷,直接在陕西行都指挥使司就能判了。若是都司太忙,也可以指示肃州卫自行解决。这么一来,这些知道谢文载等人存在的孙永禄下属,就会直接沦落为囚犯,根本出不了肃州,也不可能往外送信了。
反正他们过去没少跟着孙永禄做坏事,这么做也不算是冤枉了他们。
海西崖与谢文载对视一眼,面上都露出了惊喜之色。这么简单的办法,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呢?竟然只顾着担心和沮丧了!
海棠瞥了两位长辈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已经习惯了遇到孙家人就躲避退让,几时反击过?恐怕早已形成了习惯思维。若是不改变这种思维惯性,就怕他们将来回了永平府老家,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谢文载想明白之后,便低声对海西崖道:“表兄,我们赶紧给顾将军送信吧。让他派人将账簿带回去,顺道告诉他,可以将孙永禄剩下的爪牙抓起来。这些人虽有守城之功,但这些年没少跟着孙永禄祸害边军。让他们受几年苦,也算是赎罪了。等我们离了这里,随他们往京城送什么信,都无妨了。”
海西崖点点头,接着又转向海棠,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棠棠啊,你怎么会在屋里?”
“阿奶叫我在屋里描花儿呢。她不许我在外头乱跑,说是怕我吹了风着凉。”海棠回里间拿来两个刚描好的花样给两位长辈看,证明自己是有正当理由留在屋里的,“我没有偷听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