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那相隔于二人之间的天堑,似也就此化作了一条河,蜿蜒的水波柔和宁静,荡去了那万仞千峰般的压迫感。
“金狗本就该死。”少年的语声极是森冷。
褪去伪装后的他,身上弥漫着汹涌的杀意。
此一语,算是正式回答了卫姝最开始的那个问题。
“流星逐月,去不可返。”
卫姝漫声说道,掸去了衣袖上零星的雨珠。
少年沉默了一会,点头道:“是,你说得没错。我不能让我的钺空转而回。你当也知道的,兵器离手若是不能见血,那意便散了。”
杀意一旦凝起,便须鼓足向前,半途而废于己却是有害的。
那柄流星钺飞出之后,要么带回卫姝的人头,要么带回别人的脑袋。总之,绝不可徒劳而返,否则,受伤的便是钺八五自己。
说罢此语,少年第一次正眼看向了卫姝:“你……不杀我?”
卫姝一脸淡然地拢着衣袖,秋水般的眸子凝向远处,口中吐出短短一语:
“你以为呢?”
少年静默而立,孔雀蓝的傩具倏地垂落了下去:“你不杀我是因为我……不配?”
卫姝淡笑不语。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又抬起头,一双眼睛紧紧凝在卫姝的身上:“你别后悔。”
“唔。”卫姝闲闲颔首,只以一字作答。
纵悔亦无可以悔处,因为……
朕有伤!有伤!
不战而屈人之兵,是她此时唯一的选择。
少年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
自打卫姝现身至今,他便有无数次机会动手,可每一次却皆被对方的气机牢牢锁住,竟至于无法出手。
而此时,冷汗已然湿透了他的后背。
我不是她的对手。
在说出“你别后悔”之前,少年便生出了这样的念头,而此念一出,各种杂念便如野草疯长,再也无法克制:
钩八必定已经死在了她的手上;
钩八的武技强我何止十倍,我如何能杀得了她?
早知今日,前晚惊鸿一瞥瞧见她出入这杂院时,便该立时回报,可彼时他不仅鬼使神差将消息匿了下来,甚而连近前查探都不愿,反还远远避开,生恐打扰了她。
眼下想要反悔,却是已然太迟了,说不得还得继续将消息瞒住,否则……
念头纷乱,聚起的杀意亦一丝一缕地散去,少年只觉内息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