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并不比战场厮杀的莽泰父子更少,而得罪这兄妹俩中的任何一个,显然也并非明智之举,聪明的做法是:
“大帅很厉害……很厉害的,大帅一定能……能将这些探子全都抓起来问罪的。”
卫姝以稍有停歇的哆嗦的语声,作出了顾左右而言他的一番回答。
花真翘起手指轻点着下巴,笔直地看着卫姝,渐渐地,那眼眸便添上了一些别的意味:
“阿琪思,我记得你们中原有句话,叫做‘过犹不及’。”
她说的乃是大宋官话,虽然发音略有些生硬,但吐字清晰、腔调端正,若闭眼听着,几与宋人无二,随后她便又换回了金语,声音甜得像掺了蜜:
“当我说你蠢的时候,阿琪思,你最好真的蠢。不然,我就会很想杀掉你的。”
她拖长了声音,面上的笑容可人极了:“就好比现在,我突然就觉得,你其实一点都不笨。”
“婢子……婢子不敢……求……求主子饶命……”卫姝僵硬地微微曲着膝盖,似是整个身体已然失去了行动的力量,竟至于无法跪倒在地,却是籍此掩去了她绝不肯向这金人少女下跪的执念。
西梢间的那一道呼吸并不曾远去,那位高手想必是得了花真的指令,秘密守在一旁,以防不测。
花真对阿琪思,并非毫无提防。
这个听从其调遣、在固德与宋谍身边埋伏的小小棋子,虽然不被主子重视,却也不曾得到主子完全的信任。
看起来,这金人少女对“用人不疑”这句话,并不信服。
花真以手支颐,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不远处面色苍白的卫姝,眼睛再度眯了起来。
阴冷的眸光被长长的睫羽夹住,有若阳光下不曾消融的残雪。
最终,她还是柔和了这阴沉,笑容重又浮现在脸上。
“你们这些牧那黑泰可真有意思,有时候我会以为你们能站直一些,可你们却总是跪得比谁都快,为了一条烂命什么都肯做、也什么都能丢开。”
抬手拨拉着耳畔的金珠坠子,花真用着惯有的娇软语声说道:
“我看哪,你们根本配不上牧那黑泰这个名字,因为你们比猪狗不如的东西更没用,如果不是我们好心养着你们,你们早就该去填城墙了。”
不紧不慢地说完了这些,她站起身来,转望向窗外。
黄羊角灯笼在狂风中晃动,百花院彩烛流离、花木摧折,廊下的地面早被大雨打湿,候在屋外的婢仆亦是衣裙半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