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钦原抱着谢陶回到自己暂住的宫殿,命宫女们立即准备温水沐浴。
谢陶泡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温暖的衣裙,被宫女们送到寝殿。
顾钦原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正翻着书卷。
谢陶站在他跟前,悄悄抬眸,见他面容冷峻并不说话,心中不觉害怕。
尽管扪心自问,她并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可面对他时,莫名的,就是心虚紧张。
小手不安地捏着裙摆,直到把裙摆都捏得发皱了,她才小心翼翼抬起头,正要鼓起勇气说话,却听他冷冷道:“跪下。”
圆眼睛霎时充盈了一层水雾,她仰着刚沐浴后红扑扑的娃娃脸,嗫嚅道:“为……为什么……”
顾钦原翻了一页书,仍未抬头,“你自己不知道错哪儿了吗?”
“我,我没有错,明明是你,是你——”
“住口!”顾钦原合拢书卷,严厉地转向她,“刚刚已有暗卫向我禀报过,这么多天,你独自跑到外面,竟是一直和张祁云待在一起!甚至同寝一顶帐篷,同食一张饭桌!”
他猛地提高音量,厉声道:“谢陶,你妇德何在?!”
谢陶吓得双腿一哆嗦,猛地瘫坐在地。
顾钦原居高临下,双眼充血。
只要一想到这么多天,她居然都是和张祁云那厮形影不离地待在一块儿,他胸腔中就仿佛压了一块巨石,重的他喘不过气!
这种感觉,就像是吃醋。
可他明明,并不喜欢她……
谢陶回过神,仰起小脸,结结巴巴想要辩解:“我,我妇德还在,我和大叔——”
“你住嘴。”顾钦原冷冷打断她的话,“去把《女戒》、《女德》各抄写二十遍,没抄完不许出门。”
他说罢,再不搭理谢陶,又翻开书继续看。
谢陶茫然坐在地上,透过泪雾去看他,只觉这个男人就像山一样,严丝合缝地挡在自己面前,不仅叫她看不见外面的世界有多大,甚至压得她快要呼吸不过来。
宫女捧来小佛桌和笔墨纸砚,在她面前摆好。
谢陶觉得自己没做错,于是不肯抄,使劲儿将那两本书撕成碎片。
顾钦原斜眼看着她,待她撕完,又让宫女再捧两本来,“总归这两本书不过几个铜子,你可劲儿撕,撕完再给你拿新的来,一直撕到你愿意抄书为止。”
谢陶泪水簌簌落下,一把夺过那宫女捧来的新书,再度给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