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钦原轻笑了声,他原本乖巧听话的小夫人,跟着张祁云和沈妙言混了这么些天,连性子都变坏了。
不过变了又如何,到他手上,他总能给她掰正过来。
他起身理了理细袄袍,大步踏了出去。
谢陶以为他终于放过自己了,正要站起来,却见四五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抬着满满两大筐《女戒》、《女德》进来,重重搁在她身边。
一名婆子手持戒尺,粗着嗓子严厉道:“相爷有令,说夫人既然爱撕书,就让您把这两筐书全都撕掉。若是日落前撕不完,就挨戒尺二十尺!”
谢陶呆呆望着那小山般高的两大筐书,终是忍不住嚎啕大哭。
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她不过是想去草原给钦原哥哥送镐京城的点心吃,结果阴差阴错被大叔给抓到。
可大叔光明磊落,他们之间分明清清白白,凭什么钦原哥哥一来,就要她抄这些书?!
她不服气啊!
结果到黄昏时,她终究没撕完那两大筐书,小手红肿,盘膝坐在小佛桌后掉眼泪,直哭的双眼肿如核桃。
而顾钦原从外面回来,面无表情地穿过珠帘,冷冷道:“没撕完?”
正晕乎乎趴在小佛桌上打瞌睡的谢陶,听见他的声音,下意识地抖了三抖,醒了。
眼睫上犹然挂着泪珠子,她擦了擦脸,仍是坚持:“我,我没有错……”
那侍立的婆子,立即将手中戒尺奉给顾钦原。
顾钦原抬手示意她们都退下。
殿中只剩两人,他上前,在谢陶身边盘膝坐了,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为夫也不是果真要罚你,只是你身为相爷夫人,却与别的男子厮混在一处,就算你们之间清清白白,可传出去,终究会被人诟病,于声誉着实有损。”
谢陶一怔,呆呆望向他。
顾钦原眼底掠过精明的暗芒,唇畔却浮起温和的笑容,“至于昭儿,她曾有恩于我,我总得报答她不是?但我心中所爱,只有陶陶一人。”
说着,垂眸吻了吻谢陶的额头。
所谓打一巴掌再给颗枣儿,大约说的就是顾钦原这般行径了。
可终究是谢陶先付出了自己的真心,她依赖他,也信任他。
面对他的示好,她根本无从反抗。
大约爱一个人,就会不停为他辩解,不停为他调整自己的底线。
她吸了吸鼻子,抬袖擦了擦眼睛。
顾钦原又亲了亲她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