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卷官们讪讪收回视线,沉默半晌后,忽然同时嚎哭起来。
他们朝着高阁拱手磕头,七嘴八舌道:“皇上,这事儿乃是微臣们鬼迷心窍,收了举子们的好处,才干出来的……并不是受人指使……”
“皇上,臣等今后,恐无法再伺候您了……临死之前,却仍有忠言相告……”
“沈妙言乃是祸世妖女,皇上定要处死她,大周江山方能安稳啊!”
他们言语混乱,最后竟效仿前朝忠臣,纷纷不顾一切地撞向那坚硬的紫檀木琼林宴桌。
仿佛死谏一般,血洒皇宫!
徐政德望着他们,唇角渐渐噙起微不可察的浅笑。
而连澈眸光渐冷。
好一群“忠肝义胆”的大儒,竟然宁死都不肯供出徐政德。
如此,线索中断,再想指证徐政德,难如登天……
他收剑入鞘,撩袍在大椅上坐了,目光在徐政德那张不辨表情的脸上转了转,淡淡道:“这六名阅卷官,目无法纪,科场舞弊,原是死罪。既然他们已死,那便废为庶人,子孙三代,不得入朝为官。”
禁卫军立即把那几具尸体拖了下去。
“那么这些新科进士……”徐政德望向那群瑟瑟发抖的书生。
“自然是开恩科,再考一场。”连澈捻了捻指尖,笑得漫不经心,“只是这些西郡书生,竟敢贿赂考官,可见即便将来做官,也绝对称不上廉洁。着废掉进士身份,终身不得再考科举。”
话音落地,顿时满场哭嚎。
徐政德的指尖点了点茶盏,淡淡道:“终身不得考科举,沈侍卫长这处罚,会不会太严厉了些?”
“皇上将此事全权交由我办,镇国公插什么嘴?”连澈冷声,“把这群书生,赶出皇宫。”
禁卫军立即领命,把那群哭天抢地的新科进士,全部拖了出去。
连澈的眼底皆是戾气。
若非顾忌着姐姐的处境,他真想把这群书生全部杀了,以报那日长街上,他们辱骂姐姐之仇。
他用余光扫了眼高阁,清晰地看见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姑娘。
那是他的姐姐,亦是他爱了多年的女人。
她合该享用世上最好的一切,合该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若战争能让她成为最尊贵的女人,那他就为她上战场,为她大杀四方。
若扳倒徐家能让她成为最尊贵的女人,那他就为她搜集徐家罪证,哪怕要背负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