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意。
她垂眸,体贴地给他端来一盏热茶,状似不经意道:“对了,我听说顾相小时候,曾被谢府的小姐救过呢。”
顾钦原瞳眸骤缩。
他猛地掩住口鼻,心尖颤抖得厉害。
一股不妙的预感,从冰凉的脚底,缓慢地延伸到脊柱,头皮。
他猛然转向沈妙言,“那个女孩儿——”
“当然是陶陶啦!”沈妙言眉眼弯弯,“谢昭在谢府中过得有多好,顾相应当知道的呀。落魄到身上只有两个包子、几个铜板,你说那个女孩儿还能是谁?”
乌红的血液,不停地从顾钦原唇角滚落。
它们洒落在洁白的被褥上,宛如盛开的朵朵红梅。
热烈。
凄迷。
沈妙言注视着那夺目的红,脑海中,不觉浮现出过去的许多场景。
楚国京城的地底,这个男人的手下易容成自己的模样,捅了君天澜一刀,几乎彻底斩断了她与他的关系……
大周锦州城外,这个男人命人把自己绑在山洞冰冷的石头上,让她独自在黑暗中等死……
他曾无数次劝说君天澜杀她,只因他认为她配不上他的表兄。
她想着,精致嫣红的唇角,逐渐浮现起一个浅而妩媚的笑容。
她拿起帕子,轻柔地为顾钦原拭去脸上的污血,“听闻顾相对谢昭,有着多年的爱慕……可顾相却对真正救你的恩人,恩将仇报。甚至让她顶替谢昭,在三军面前狠狠挨了五十军棍……顾相如此好手段,妙言敬佩得紧。”
顾钦原的身形摇摇欲坠,却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无凭无据,本相不会信你……”
沈妙言不慌不忙地从袖袋中取出那枚红鲤鱼玉佩,“顾相之所以认定救命恩人是谢昭,不就是因为这枚玉吗?顾相自诩聪慧无双,怎的也不瞧瞧,这般成色极差的玉佩,会是谢昭佩戴的吗?不过是谢昭觉得不好,随手扔给陶陶的。”
顾钦原一把夺过那枚玉佩。
朱红色的玉,杂质极多,是市面上随处可见的,确实不值钱。
这枚玉佩,他把玩了整整十六年。
也爱了这玉佩的主人,十六年……
“哈,哈哈哈哈……”
他忽然仰头,痴狂般大笑出声。
“天愚我,天愚我!”
他咆哮出声,不顾污血越流越多。
“我顾钦原,为苍生,为社稷,为天下!心之所念,不过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