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风雨声,岳氏从噩梦中惊醒,迷蒙见并没有看到自己夫君的身影,一股心酸涌上心头。
采蘋一直守在她身边,见她满头大汗的醒来,心中叹息一声帮她擦了擦额头,又倒了温水过来,说道:“殿下,喝口水润润唇吧。”
岳氏揪着采蘋的手抿了一口水,喉间的干渴略微缓解,“什么时辰了?”
“已是凌晨时分了。殿下这一觉睡的虽长,却不太安稳,总是迷迷糊糊的醒来。”
岳氏知道这是为什么,是因为她内心深处想知道太子有没有过来看她。采蘋觑着她的脸色,想了想说道:“太子殿下知道您正睡着,说明日来看您。”
若真惦记,何须等明日?此时自然是在章华殿与新人温存。岳氏嘴角泛起苦笑,侧耳听了听外面,面色变得不太好,问:“又下雨了?”
采蘋知道她自从那日崇元寺一行后,就变得讨厌下雨。说道:“雨滴并不密集,看样子一会儿就会停的。”
岳氏靠坐在榻上面色苍白,小腹仍旧隐隐有些疼痛,一时委屈难以自抑,泪水便涌上来。
采蘋屏退门口的几个侍女,回身宽慰道:“殿下放宽心,那日的事情不过是意外,您还年轻,好日子在后头,养好身子才是正经。”
岳氏脚底放着汤婆子,仍旧觉得浑身发冷,就那么直直的坐着,双目无神的盯着锦被上鲜红的石榴,喃喃道:“早知如此,我便是不嫁,也不来遭这份罪!”
采蘋急的去捂她的嘴,低声道:“殿下怎么能说这种话。”
岳氏刚失了孩子,夫君又与新人缱绻欢好,她此时正是最为脆弱的时候,念头不禁悲观起来。她神情木然凄怆,目光空洞神情冰冷的样子,在这风雨交加的暗夜之中颇有几分可怖。
她说:“之前我以为,同样都是皇后娘娘做主选的人,我又是正正经经的太子妃,就算不得太子欢心,也没人能越过我去。可现在你看看,同样是皇后选的人,崔蕴为什么就入了太子的眼了?”
采蘋知道没有那个女子愿意看到自己的丈夫同别的女人腻歪,她耐心道:“奴婢知道殿下心里苦,但您也不必如此。太子殿下近日心绪烦忧,贪图新人欢笑也属寻常,您何必如此放在心上,将来太子殿下继承大统,三宫六院,您不是早就心中有数了么?”
“就算太子殿下此时对崔侧妃多有眷顾,也不过是一时的,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您是岳家女儿,是与太子殿下并肩立世之人,而崔侧妃不过是崔家四房一个父母皆亡的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