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全是月牙儿在照顾着,此时的齐单正坐在榻上,裹着一层白绸缎的寝衣,外面还披了一层锦缎套子的棉被,一手捧着温热的姜汤,另一手握着手绢捂在口鼻处不停地掩面叹息。
他齐单何曾有过如此窘迫不堪的时候?说话都带着痰音了。
朱照儿进门也是月牙儿给开的大门,月牙儿正端着一盆热水,见了朱照儿也不免慌张——不知道是先放下水盆施礼好还是先打招呼好,朱照儿也不在意,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问了齐单目前在何处之后便不理会那小丫头了。
“咳、咳……照儿……你怎么来了?”齐单坐在榻上望见朱照儿进门,刚欲开口说话便是两声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听的朱照儿一阵揪心。
虽然病成这个样子,齐单那摇摇欲坠的样子反而让人觉得我见犹怜,朱照儿可是见过贺难生病的样子——扒着床头上吐下泻,俩鼻孔能流出四条线来,饶是如此还嘴硬自己是天妒英才、终有此劫呢。
本来还想刁钻刻薄地嘲讽一下齐单背着自己“金屋藏娇”的朱照儿,这下子心也软了下来,她落座在齐单身边接过他手中的姜汤吹了吹,然后把贺难的信笺奉上:“你的好兄弟贺难托我给你送的信。”
一听是贺难来信,齐单顿时打起了几分精神,他伸手展开书信,然后脸色便起了变化。
“又是谜啊……”齐单苦笑了一声。
朱照儿望着齐单那形销骨立的面庞,一下子捕捉到了重点:“又?”
齐单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叹息了一声:“这一次的谜倒是比上次直白了许多……”
叹罢,齐单问道:“你可知贺难想说什么吗?”
朱照儿撇了撇嘴:“要说就快说,别在我面前卖弄你们俩的聪明才智。”
“蔡环……”齐单轻声吐露出了一个名字,“虽然我不知道远在天边的他是怎么得知这件事的,但很显然这件事已经大到天上去了。”
中宫便是皇后的代称之一,而最受皇后娘娘宠信的太监莫过于司礼监的这帮老鬼了,而司礼监中执掌印绶的,正是蔡环。
盖印压龙——这倒也能解释成司礼监的权力已经能越俎代庖、高过齐长庚了,但显然齐长庚也不是受制于一群阉人的主儿,所以齐单能想到对此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蔡环在搞一些大的猫腻。
然而,蔡环本人可能都不知道他自己要“谋反”,只是贺难用了这么一出计策,要让齐单把目光对准他。
蔡猛送给蔡环的那十箱子礼物中,有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