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的县令”这样的说法。
“你倒有趣。”
子云先生听到他自陈想要如何糊弄朝中吏部派来的使官,不怒反笑,越发觉得这孩子有意思。
“我见过父母为子女苦心谋划的,却还没有见过你这样为了父亲的前程操心的,见一斑而窥全豹,从你身上,我也能看出你父亲确实是个值得让子女敬重之人。你一片孝心,也实在让人感动。”
听到子云先生的夸奖,马文才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情。
“哪里只是孝心,我也是不得不如此小心谋划罢了。家父如果丢了官,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像我家这样既不是王谢这般的灼然大族,又不甘下贱的次等士族,本来就最是尴尬。我家三代单传,家父要除仕,当真就是万劫不复了。”
他这几声感慨发自肺腑,越发让人百感交集。
贺革当初便是为他这一份野心和自省而触动,收他入了门下,如今越发觉得这学生一路走来不易,会心思深沉一点倒是合情合理。
子云先生其实并不是什么老谋深算的政客,他多年随王伴驾,出身虽低,却没人会去侮辱得罪他,所见的高门也好,寒族也罢,皆是可用的英才,那些都是已经爬到了高处之人。
对于马文才这种正在爬升过程中的年轻人,因为看到了他的努力和步步为营,再想到那些已经成功的人,子云先生有些若有所思。
“我囤粮,是为了维护家中的名誉和前途,想来祖母在天之灵,也不会怪罪我这么处理她的遗产。所以两位先生以为学生囤粮是为了谋利,学生也无法辩解,只是学生囤粮的初衷确实不是为了求财,现在子云先生要让学生借着售粮的名义前往淮南,学生自然要多做斟酌。”
“毕竟,动了这些粮食,便是在用家父的仕途,还有我马家满门的前程在帮着先生。
他望着隐姓埋名的白衣文士,毫不遮掩地说出自己的意图。
“我愿意帮先生遮掩,可学生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必须得帮、也不会毁了家门的理由。”
这一刻,马文才身上世家公子善于算计的精明乍然而现,之前的隐忍、辩解、难言之隐,以及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像是为了这一刻。
他开门见山的向“子云先生”询问来历、讨要好处。
这一刻,谁也不会怀疑马文才愿意相帮的心是真的,但情势却大为转变。
如今,马文才已经并非如之前子云先生所想的那般,是害怕“囤积居奇”之事获罪与上峰,也不是为了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