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对很多枪伤的处理,都是直接截肢了事,原因就是控制不住感染。李肆这时候记起来以前在网上看过的帖子,说青霉素发明之前,仅仅只是四肢的枪伤,死亡率就高达20%,而剩下的80%里,截肢的也超过80%。
这枪子,可真不是文艺作品里那么好吃的。
相比之下,华夏古时的外科大夫还算懂得多的,至少知道沸水净器和以火去毒,有起码的消毒常识。八个中枪伤员的清创没问题,麻烦在于缺乏有效的消炎药。
蔡郎中叹气:“如果有三黄宝蜡丸之类的好药,也许能多几分活命机会,可俺手头上只有一些三七膏,听说有神医能刮骨清毒,俺没那福分学到。”
李肆不甘心,想了想,决定死马当活马医,能帮着这些伤员提升一点存活率也是好的,更何况那三个少年根本就没伤到必死的程度。
“我有药。”
李肆看向三个少年。
“就是你们得忍住痛。”
少年们虽然虚弱无力,可听到李肆这么说,精神都好了一些,跟死比起来,痛算什么?
盘金铃和蔡郎中非常好奇,还有什么药?
“火-药?”
接着听到李肆说出这两字,两人呆住了。
唤人将贼匪鸟枪手身上的药粉取了回来,李肆让人按住了王堂合,在一圈惊恐的眼神里,将一小撮火药粉倒进了伤口里。,
“我觉得你还是别看的好。”
打着火折子,李肆对王堂合这么说。
火折子在王堂合胸口上一靠,哧地一声,硝烟升起,就听王堂合嗷地咆哮出声,按住他的三个人全被掀翻了,不是李肆脑袋缩得快,下巴估计也得挨上一膝盖。
“这这是作什么?”
挥开带着肉香的冉冉白烟,盘金铃哆嗦着嗓子问。
“猛火去强毒。”
李肆现在没功夫跟三百年前的人讲医学原理,火-药灼烧伤口,不仅能止血,还能有效地杜绝感染,副作用也比烙铁去灼烧伤口轻很多。虽然只是非正式的战场临时措施,可用在眼下,效果却是最好。他随口扯了这么个理由,却让盘蔡二人呆住,好半响才不约而同地点头,听起来似乎真是这道理。以火去毒是外科的常识,而火-药则是猛火,应当能去更猛的毒,这很符合他们所知的医理。
“枪伤的处理,最要紧的就是消毒和清创,作好了这两件事,再注意随后的护理,只要创口不大不深,还是有很大的机会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