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立阁之机已到。”
李肆眯着眼再问:“那么这新立的内阁,头一件事是要作什么?”
立内阁这事,一面是交权,一面是推责。李朱绶这帮朝臣又不是白痴,都懂得有收获必有付出,立阁实质是皇帝与朝堂的一桩交易。
李朱绶顿了一顿,沉声道:“与满清议和,稳北面之势,如此才好专心南面,以完南洋未尽之功!”
李肆心说果然如此,指向这帮臣下,他苦笑道:“你们要让第一任内阁就成黑锅内阁么?”
朝堂重臣都已充分理解先南后北这项国策的意义,现在英华因国势膨胀,四面都起冲突,跟北面在江南的混沌之争就有必要先冷下来。议和不仅能避免英华在江南陷足太深,也利于推动以商货侵吞江南的经济战略。
但不管是主动提出,还是接下北面的和书,这桩责任都不适合由李肆来背。讨要内阁权,让第一任内阁担下这桩责任,这就是朝堂拿到内阁权的首付价。
李肆沉吟许久,决然摇头:“内阁立不立,跟此时的形势无关,勿须在此事上两相折冲。诸位这几年兢兢业业,都很称职,朕可舍不得。”
既然是背黑锅,那这第一任内阁,肯定要下去几人,虽说以后可以起复,但这般折腾,李肆觉得划不来。
“陛下仁心,臣等感佩五内!”, 汤右曾、史贻直和杨冲斗等原来的“清官”很是感动,躬身长拜,没办法,他们在康熙时代呆得太久,圣君情结很难抹灭。
“若真决心议和,绝不能由陛下自己背责!”
刘兴纯和彭先仲等青田派老人几乎是叫喊出声,他们同意配合李朱绶争阁权,就是基于这个原因。皇帝的名声不能受污,更不能被那些渴望尽快光复华夏的国人置疑。南北议和,这事太容易让人联想到澶渊之盟。
李肆皱眉道:“朕这个皇帝,不是君父,但主一国之政,凡事都要担责!南北议和这事,不是朕这个皇帝作的主,而是奸臣做的主,国人谁会相信?”
他的语气再重了一分:“再说了,朕确实要还权于相,但那只是内政!外务和军事,在朕有生之年,朕这个开国之君,怎么也不会放下!南北事就是外务,满清就是敌国。即便要立内阁,内阁也管不到此事!”
李朱绶罕有地硬起了脖子:“即便内阁管不到外事,也该有建言之权,供陛下定夺。”
这也是间接在背黑锅,只要内阁建言,李肆即便是最终定策的人,国人的情绪也能发作在内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