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怒了。
正厅里,李肆训了李香玉,心情似乎好一些了,回到软塌上坐好,不知道是在训刘松定,还是在自语,总之那话很是怪异。
“被时势牵着鼻子走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啊······”
李肆确实很生气,这十多年来,少有这般发怒过。两院在此关键时刻争法权,冯白等人在朝鲜悍然自为,刘松定不经请示就牵来朝鲜翁主,这都还是其次。更主要的是,鸦片之乱提前百多年出现,还是英华自己滋养起来的,这已让他深有挫败感,而朝鲜之变,更出乎他的预料。
冯白刘等人的应对没错,若是他在现场,也要这么干,说不定还要干得更直接。但自这一刻起,他已成了历史的傀儡,在自己推转的历史大潮中奋力挣扎,不进则退,这种感觉,让李肆越来越觉得自己失去了“先知”的神圣光环,只能依靠凡尘帝王的身份,在这个时空继续奋斗下去。
他是在恼怒自己
隔壁小姑娘的哭声依稀传来,李肆抹了抹已微微出汗的额头,朝还跪伏在地的刘松定道:“回去转告他们,都写好认罪书,事了之后,准备接受军法审裁!”
刘松定咚咚叩首,不如此他难以排解心中的感激,这意味着皇帝会认下他们的功劳,至于责罚,他们悍然自为时,已经深有认识。
“拿朝鲜舆图来!时势既变,我们就得顺势而为,博得最大之利!”
李肆也光棍了,还能怎么着?自己即便是皇帝,也不可能逆天而为,那就朝前拼下去吧!
朝鲜之变,就如黎明的旭光,引得一国和李肆不得不朝前看,而他心中隐隐升起的焦躁,跟背后两院和武人的躁动一样,此时还没有太深的认识。